赵大虎挨了徐茂先这一巴掌,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在宜阳府的地盘上,居然有人敢打自己?
他抡起一旁的木椅,就要朝徐茂先砸过来。
“住手!”
赌坊门口传来一声大喊,十几个抄着大片刀的汉子冲了过来。“谁敢在这里闹事,不想活了?”
“强子,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今天你得给老子一个交待,否则谁都别想好。”
赵大虎一付黑老大的模样,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银灿灿的朝着徐茂先比划。
“我交待你奶奶个抓!你算那头葱蒜,也敢叫本大爷给你交代?”没想到被叫成强子的人一反常态,朝赵大虎一脚踢了过去。
赵大虎哪里防范到这些,平时强子对他这个蝎子堂的老大算是礼遇有加,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一上来便出脚伤人。
虽然两人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好歹也是一条道上混的。被强子踢了一脚,赵大虎勃然大怒,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强子早叫手下的人一拥而上。
“给我揍死他们,往死里打,一个都别放过!”赌坊里瞬间乱成一团糟,司徒百合趁机跑了出来,站在徐茂先身后。
此时,卢本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茂先,咱们先走吧,这里他们会收拾妥当的。”
徐茂先也不再多言,反正事情已经闹成这副德行,多说无益,先走为上策。回到自宅院后,徐茂先一言不发,很生气地人坐在客厅内。
司徒百合好像意识到自己惹了祸,乖乖地给他倒了杯茶。“哥哥就别生人家的气了,我保证下次不贪玩了还不行吗?”
“你这叫贪玩?明天你赶紧给我回家去,真是懒得替你操心!”徐茂先骂了几句,司徒百合就一副委屈的模样,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拿过来!”徐茂先伸出了手。
司徒百合撅着小嘴,立刻把身上剩下的一两多银子和房门钥匙掏出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徐茂先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头,好嘛,十两银票才几天功夫,就剩一两多碎银了?真是个会败家的主儿。
“把你的传信香囊给我!”
“您不用去告状,我已经和家里联系过了,他们过几天便来接我,到时你就再也不会看见我了!”司徒百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转眼之间,就变得跟在赌坊里换了个人似的。
徐茂先暗自摇头,这个司徒百合啊,简直比方笑笑还要有之过而无不及。人家方笑笑起码还会做家务,而这个司徒百合,简直就是个惹祸精,小太妹。
刚从贼窝里跑出来,还敢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正巧卢本旺上完茅厕过来,徐茂先就问卢本旺。“事情不要搞大了,打一顿就好了,别闹出人命。”
卢本旺道:“我自有分寸的,你就放心吧!”
“那位替咱们出头的是谁?”徐茂先又问道。
“他呀,他叫卢本强,我四叔家的堂弟!你放心吧,他可是京城锦衣卫出身,当初惹了祸被革职,现在无所事事在城里混。有很多不方便我出面的事情,都是叫他替我摆平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送走了卢本旺,徐茂先坐在客厅里沉思起来。
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弄大才好,毕竟自己一个朝廷官员,与市井刁民发生冲突,终归是影响不好。
不想事与愿违,赌坊里发生的一幕,刚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这人正是吏部郎中陆铮的外甥,也是这家赌坊的大股东---曹添禄。
在宜阳府各大势力中,曹添禄一直是个躲在背后的人物。虽然他是宜阳赌坊的老板,但他很少公开露面,只有事情摆不平的时候,他才会暗中跟自的舅舅陆铮提一下。
宜阳赌坊在府城里可是大买卖,不比望云轩和宜阳酒楼差多少,而曹添禄其人,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至少他与其他的衙内人物不同,懂得经营,还能干些正儿八经的事。
只是家族的利益,无疑都来源于陆铮这棵大树。如果没有陆铮这位吏部郎中的便宜之权,他能数年达到五十万两身价,这几乎就是不可能。
外甥,那便是随着母亲庶出的身份,跟本家自然有一层隔阂,陆铮也瞧不上曹家这种小门户,愿意帮忙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但即便如此,舅舅在宜阳府的地位,对他曹家依旧至关重要。因此,他通常会留意那些与舅舅作对,或者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而这个赵大虎,刚好是他手低下的一条走狗。平时带着一帮地痞,在暗中帮他摆平了不少事。如今赵大虎这个专门打人的爪牙,居然被人扇了耳光,而且还是宜阳府的新贵,舅舅的政敌徐茂先下手,曹添禄岂能不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