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陈郁试图请老丞相出山的举动刺激了当今丞相,许是内忧外患,太女不在,让当今丞相看到了希望,又或者她只是想要试探一二,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意图挑起宫中是非,将那些同样别有异心的人揪出来。但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都不能抵消她插手皇储之争的罪,但渊咬实在是不能再承受一场巨大的变故,故陈郁只是寻了个由头要丞相闭门思过,并未追究下去,莲贵君也只是禁足罢了。
而已逝香皇贵君的女儿虽对此一无所知,也从未显露过争储的野心,但还是叫陈郁送到了护国佛寺,美其名曰为国祈福。这个警告给得算是严厉了,若丞相还不识好歹,陈郁是不介意再制造一场满门抄斩的冤案的,反正她是渊咬的帝王,为着渊咬的稳定,杀一家,屠一族,身为臣子就只能受着,勒家不就是如此?
始作俑者罚的罚,惩的惩,那些受命于她们的人则全都去见了阎王,毕竟主子动不得,动些奴才却是无妨的。解决完这件事后,陈郁便开始斟酌写给车离弩的信该如何下笔了,延元朗则如同往日那般在寝宫内的小佛堂为陈媛祈福,期间还和老丞相通了几次信,都是背着陈郁的。崔花醉则修身养性,不怎么出门走动了,只偶尔到延元朗的寝宫小坐片刻,外头看着,却是他这个皇贵君谨守本分。
铭城,刚刚带兵赶来这里的子命还没来得及喘气就收到了延元朗的信,知道陈媛已然身份暴露,被车离弩软禁起来后,不由得感叹一声世事难料。陈媛既已落在了车离弩手里,他原先的计划就不能施展了,因为同陈郁一样,他不能拿陈媛的性命来冒险。无奈,他只得下令就地驻扎,并派遣使臣进铭城跟车离弩谈判。
“渊咬的诚意够足的啊。”送走使臣后,车离弩看着手里的信件,嗤笑一声,道。明勇翻了个白眼,道:“还以为渊咬有多在乎太女,结果还不是一样吝啬?”
“那是因为跟我谈判的人只是渊咬的军师,地位再高,终究是个‘臣’,只有‘王’才能许下更多的承诺,让我看到她的诚意。若对方一上来就是十七八个城池的拱手相让,我方才断不会跟她们浪费时间,直接一棍子就打了出去。可见这个军师确实聪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他的身份又能给出怎样的诚意才不会逾越底线。”车离弩放下信件,蹙眉思考了一会,半晌,道:“拿笔墨来。”
明勇麻溜的跑去拿笔墨了,一一在桌上摆好后,正想给车离弩磨墨,就被拦了下来,只见车离弩嘴角抽搐的看着她的手,道:“让下人来,你且歇一歇吧。”
“哦。”明勇老实的点点头,退到一边站定后,眨眨眼,猛地举起手一看。
呃,好像她之前给车离弩磨墨不是磨断砚台,就是震塌了桌子,还有就是弄没了一大半的墨,其中有好些称得上是极品端砚的珍惜玩意,赔得她裤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