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后,车离弩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先皇的陵墓,回忆起了很多往事,有她娘和先皇喝醉酒打架的,有她娘和路名扬为某件事争得面红耳赤的,更有她和鲜益被先皇提着棍子追着打的。不能再想了,逝去的已然逝去,变了的已然变化,沉迷于过往,只会困住自己,或是为仇恨而毁灭,或是为爱而疯狂。
“呼……”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车离弩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不知不觉间,她已是泪流满面,原来,她还是有恨的,没法做到把躺在这里的人当成是陌生人。
转过身,车离弩脸上的悲伤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决绝。
大步离开,已然泪干的车离弩竟是不再回头看一眼,不知她这一走,浅乐又会发生什么变化?似有风动,摇晃了地宫的烛火,车离弩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叫人听得不大真切,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了什么,只以为是错觉。而若先皇有灵,定能听到车离弩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去你娘的忠君爱国!”
“白炎,辛苦你了!”车离弩摸了摸白炎的头,在它亲昵的伸出舌头来舔她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而是大方的让它舔了个痛快,才翻身上马,连夜往车家祖宅赶。这一番奔波下来,车离弩便是身强力壮,底子好,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所以她一到祖宅,就无视了老族长一行人担忧的目光,拉着郎陶御回了寝室,倒头就睡,见她实在是困了,郎陶御就没打扰她,只静静的陪着她。
车离弩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饿了”,郎陶御一早就让小厨房备下了膳食,以清淡小粥为主,这会就能给车离弩端来。膳食摆好后,车离弩直接捧起了碗,狼吞虎咽的吃着粥,像是三年没吃饭似的,看得人目瞪口呆,她何时有这般失态的时候?郎陶御知道车离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但她不说,他就不问,只需陪着她,告诉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就好。
“明德呢?”车离弩满足的放下第二十个空碗后,看了一眼郎陶御,询问道。
“她在明阎那里,这会应该醒了,可是要把她抱过来?”郎陶御浅笑着答道,正想伺候车离弩洁面洗手,就见她猛地站起,直往门外走去,是去找明德吧?
车离弩从明阎那里抢走被捏得脸都红了的明德后,就带着明德到了书房。
书房狼藉早被清理干净了,薛太医的尸身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只等车离弩回来,再把这些事一条条的理清楚,但车离弩现在却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