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妙人身上的刺青和手持的令牌却是真的,若这人不是陛下派来的,那这能以假乱真,不,借真妄为的幕后真凶,可就得叫你我小心一二了。”越雅抿下一口茶,道。车离弩看着越雅,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低声道:“的确如此,此去南疆还有一段路程,你我都得小心了,不能坏了宣雾和亲浅乐的事。”
“这是自然,大局当前,你我皆知该如何行事才是最妥,只,你能信任我吗?在去往南疆的这段路上,你我注定要齐心协力,可能暂时交托信任,到了南疆,再尽数收回?”越雅放下茶杯,凑到了车离弩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眼睛。
车离弩一笑,一根手指推开越雅的脸,轻声道:“我的答案,你早已明了,不是吗?若非大局当前,你以为你还有资格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同饮一壶茶水?”
越雅抓住了车离弩的手,如小时候那般摩挲了两下,小胖手不胖了,变成了满是厚茧的手,有几分心酸,又有几分欣慰,她终究是成长了。车离弩看着越雅,有点不习惯这个样子的越雅,她们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彼此憎恨,彼此伤害,却又为何在这个时候,让她看到越雅的渴望?罢了,横竖她都决定退出了,带着郎陶御和车望返回祖宅生活,越雅如何,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一个继续铺棋盘跟自己博弈,一个掀开窗帘看窗外景象,倒也相安无事。明勇却有点紧张,眼神一直往马车里面飘,怕越雅又使坏。
林子里发生的事,明勇作为当事人,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却不明白这背后的诸多纠缠,也不懂为什么昔日剑拔弩张的车离弩和越雅这一刻可以和乐融融。
只她不明白归不明白,却是不会多嘴问的,听车离弩的命令行事,就行了。
那妙人在被明勇仿着明阎折磨人的手段折腾了一顿后,露出了肩上的刺青,又拿出了藏在后腰的令牌,表明了他皇家暗卫的身份。虽然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但身份的暴露,很自然的就让人把矛头对准了正在皇城安插人手的鲜舒。可惜的是,车离弩没有上当,鲜舒没有出手的必要,就算要出手,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何况这个时候车离弩出事,对鲜舒来说,终究是弊大于利,她没这般愚蠢。
觉得此事尚有蹊跷,想着暗中偷龙转凤,留这人一命,私下里调查清楚真相的车离弩和越雅想到了一块去,但这妙人却出人意料的自杀了,毕竟他先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像是存了死志的。车离弩检查了一下这妙人的尸体,发现他早就中了慢性毒,寿元将尽,死在今日,也不过是提前了些,想来是早有准备了。
送嫁队伍继续前行,而在队伍重新启程的时候,一只信鸽飞离了队伍,似要返回皇城报信。皇家暗卫出了问题,总得提醒鲜舒一下,免得她也招了贼人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