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弩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灌下一口酒,在烈酒的刺激下,凑近了越雅,却是一字一句的道:“越雅,我要走了,这次去南疆,是我为朝廷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越雅睁大了眼睛,难得的失态了,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想过车离弩会退走,这怎么可能?车离弩像是听得见越雅的心声似的,笑道:“如何不可能?挣扎到现在,我也累了,你和鲜舒先前百般算计,为的不过是将我赶出朝堂,毁了车家在军中的地位,施舍我一寸土地,许我碌碌无为一生。而今,我已成了忠王,如了你们的愿,又为何不能撒手离开,从此再不理这权谋争斗?”
“你想以退为进,重回朝堂?”越雅还是不能相信从不言弃的车离弩会这样就放弃了一切,一定是有别的阴谋,或许,车离弩是想借机重回朝堂,重掌兵权。
车离弩抿下一口酒,无奈一笑,道:“许是这几年听的假话多了,以至于在听到真话的时候,才会这般的不敢相信,但越雅,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坦露心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需记住一点,再次回到皇城的时候,你不再有我这个对手。但若你敢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便是毁了这个天下,也会与你不死不休!如此,你可明白了,饮下这杯酒吧,当做你给我的饯别之礼!”
越雅看着车离弩,定定的看着车离弩,却始终看不出一丝破绽,半晌,在车离弩的眼神示意下,接过了她递来的酒瓶,抿下了这最后一口酒,很烈,也很苦。
回到马车里,越雅掀开窗帘,看着朦胧的夜色,心内却是久久都不能平息。
“以退为进?呵。”越雅离开后,车离弩看着旺盛燃烧着的篝火,嗤笑道。
第二天清晨,车队继续前行,明勇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后,夹紧马腹,骑着马到了车离弩身边,道:“老大,刚才那些小崽子说了什么,怎么一个个都蹙眉头?”
明勇说的小崽子是负责探路的士兵们,每次车队启程,都需要她们先行一步,去前方探路,谨防宵小作乱。前几次都还好,风平浪静的,但今天却有些不同,至少探路的士兵的脸色没有之前轻松。车离弩却是神色不变,下令车队前行,一切如常,明勇瞧着不对,就想来问问车离弩,若有什么计划,她也好准备一二。
“不过是蚊蝇意欲胡来罢了。”车离弩说着,示意明勇伸手过来,在她的手腕上写了几个字,瞬间让明勇明白了过来,搓了搓手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车队缓慢前行,跟之前没什么不同,但敏感的人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越雅还在跟自己下棋,两耳不闻窗外事,黎鸷却悄悄拔下了一根簪子,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