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既然说到了这里,那穆清便想一次弄个明白,靠在鲜乐的怀里,想了一会,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要知道我一直都没能认出你,若我认出了,又……”
穆清没把话说完,但鲜乐明白他的意思了,便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了你,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证据,我确信你就是当年揍了我一顿的那个蛮小子。暗卫调查出来的结果,也印证了我的感觉没有错,你就是他,若非如此,那日的相见,怕只是两个陌生人的萍水相逢,断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我很高兴,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你,抓住了你。”
“若时光倒回,我还这么做,不,我会在得到你消息的那一刻就去找你,绝不会逃避自己的心,迫使自己不去想你,不去念你。这样的话,我和你就能早些在一起了,又哪里会便宜了尧顺那么几年?”想起尧顺,鲜乐还是很不爽,但穆清已经回到她身边了,她也不必步步紧逼,反正尧顺那个哭包子也奈何她不得。
今夜,鲜乐宿在了穆清的寝室,没有去睡书房,让府上的人都轻松了几分,王爷和正君的感情好,她们都是乐意看到的,这表示府里又可以安生几日了。
鲜乐是睡得好了,穆清却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上方,小时候的事,父母遇难的事,尧顺的仗义相救,他的决然冲喜,以及被鲜乐抢夺为夫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交织在一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的戏言,成就了鲜乐的执念,也成就了他的劫数,他是恨鲜乐将他从尧顺和尧戏的身边夺走,但他不是木头,鲜乐对他的好,他都一一看在了眼里,也不可避免的动摇了。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早就让他和鲜乐之间建立起了不可分割的联系,他们又有了孩子,他再狠心,也做不到冷漠以待。但每当他想认命,想试着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时,又会想起尧顺和尧戏,她们时刻都提醒着他曾为尧家夫郎的事实。而他放下尧家的一切,接纳平南王府的一切,就是不守夫道,就是不知廉耻。
而他的罪孽,又何止是不守夫道,不知廉耻?背信在前,失约在后,不守夫道,不贞不洁,枉做人父,伤了孩子的心,逼得他的孩子一个个都恨上了他,而他的长子自五岁起就没有他在身边相伴,他心内之愧,实在难言。他总是怨恨鲜乐的霸道,漠视孩子的需求,把自己的心门关得紧紧的,好像全天下就他最委屈,却忘了为人父的责任。闹成如今这般田地,到底是他自己有错,怨不得任何人。
郁结难舒的穆清第二天又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好几天,急得鲜乐嘴都冒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