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府风波不平的时候,病情已经稳定的杨林准备跟着越雅返回越府了,却在上车前去看了郎陶御一眼,他和他同时失女,他之痛如噬魂毒针,寝食难安,郎陶御又何尝不是?男儿有些话是不能对妻主说的,越雅就和车离弩守在了门外。
而这次见面,两人都有些许尴尬,许是一同尝到了这寒彻骨髓的滋味,许是在同一天失去了期盼已久却尚未得抱入怀中就失去的珍宝,她们之间的恨意似乎淡了些。但那天在柴房里的争执,很明确的告诉她们,她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越雅看着车离弩,张了张嘴,却最终硬下了心肠,她不能心软,只因她没有退路了。况且纠缠到现在,她和车离弩之间是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了,如此,还不如彻底的放下,不去追忆,只管今宵。车离弩深吸一口气,侧过了头,回不去的,不必挂念,因为挂念无益,只会让自己越发的痛苦,松开手,才能向前走。
杨林和郎陶御聊了许久,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杨林出来的时候,眼有些红,越雅快一步的扶住了他,抢在了车离弩前头。即将越过车离弩的时候,杨林停了下来,对越雅说道:“雅雅,我有几句话想跟阿离说,你且去前边等一等我。”
“好。”越雅看了一眼车离弩,对杨林笑笑,小心的松开了手,抬脚上前。
“阿林哥哥,你想说什么?”车离弩说着,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却为了避嫌,没有把披风披在杨林的身上,而是打开,挡住了风向。杨林抬眼,看着车离弩,微微一笑,道:“一眨眼,那个只会捣蛋的小胖丫头也长大了,成了一国梁柱,为我浅乐遮风挡雨。这一路,你走得有多艰难,阿林哥哥虽未亲眼目睹,但也能想象得到。你终究没有负了车家之名,也没有让车姨失望,阿林哥哥很为你骄傲。”
“只,你之路艰险难测,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为求你安稳一生,急流勇退,交出兵权,也不失为一条退路。”杨林想起越雅说的话,微微一叹,道:“阿离,我知你心怀正义,坦荡无私,但世间浑浊,终究不能非黑即白,或许你对雅雅失望了,但请相信她曾经是真心的想要护住你。而阿益,也是她此生都无法忘记的遗憾,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她也有她的无奈。”
“过去,我同你一样对她失望了,疏远她,冷着她,不肯睁开眼看她的无奈,终究也是有我的不是。但现在不会了,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无论她要走的是一条正路,还是一条布满荆棘为世人不容的路。”杨林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始终没有把视线放到别处的越雅,淡淡一笑,眼里的爱意,便是瞎子都看得出。
再次看向车离弩,杨林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道:“阿离,我知雅雅和你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了,也不想多做纠缠,为难你,或为难她,但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无论将来如何,无论你和她最终走向哪一步,我都不会恨你,也不会怪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