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中醒过来,鲜舒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先从忠王正君入手,再在时机成熟的时候,重提追封生父为主后的事。她终究是不甘心庶出的身份,便是她的生父已经被追封成了皇贵君,却还是个侧夫,地位稍微高一点的侧夫。但侧夫就是侧夫,她也不可能获得嫡出的身份,而将自己记在主后的名下,又会落人话柄。
只有追封她的生父为主后,她才成了嫡出,有了嫡出身份,此后,无人再能非议她的身份,也没人再能拿庶出这件事压她一头,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浅乐女皇。
但鲜舒还是觉得郎陶御不配车离弩,何况郎陶御之才德又哪里比得过她的生父,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再说了,车离弩到底是全力辅佐她登位的大功臣,她这般轻巧的答应了车离弩,岂不是会招人话柄,落得个薄待忠臣,过河拆桥之名?
想着,鲜舒忍不住开口道:“阿离姐姐,你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了吗,要知道除了郎陶御的身份,他可是‘假孕’过的,名声确实是不堪,不足以服众啊。”
“阿郎假孕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陛下和臣都清楚得很,又怎能以此来责怪他?若非台乌黎现在还有些许价值,臣早就杀了他了,岂容得他依然苟活于世,更叫阿郎一直背负着这个罪名?”车离弩说着,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缓了缓语气,道:“舒儿,阿离姐姐遭受了太多背叛,已经不想再纠缠于情之一字,只想和真心待我的人厮守一生,他给我真心,我便给他名分,让他光明正大的陪着我。”
半跪在地,车离弩抬眼看着鲜舒,脸上不自觉的浮出一丝浅笑,道:“此生,我只看得到他一人了,也不想将无辜的人卷进来,就请陛下成全了臣的请求吧!”
看着这样的车离弩,鲜舒愣住了,回过神后,却是点了点头,看样子车离弩是真的爱上了郎陶御,情念一动,再难逆转,她又何苦做这个恶人?更何况,阿离姐姐操劳到现在,也该享一享寻常人家的幸福了,若郎陶御能够使阿离姐姐感到快乐,她便给郎陶御这个体面,只当是她回报阿离姐姐多年来细心呵护的恩情。
鲜舒不再坚持,当即传人拿来笔墨,亲手写了赐婚圣旨,给车离弩和郎陶御赐了婚,还赐了一个“德”字给郎陶御做封号,称德正君,给足了车离弩面子。
并且,鲜舒还向百官表明了态度,那就是郎陶御这个忠王正君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若敢妄议,定不轻饶。脑子灵活一点的朝臣都从这道赐婚圣旨看出了不一样的含义,知鲜舒是在为生父的事不平,便不再阻拦,横竖娶一个青楼公子为正夫的人不是她们,她们又操的哪门子的心?没得惹怒了帝王,给自己招来祸端。
脑子不灵活的朝臣有心蹦跶,却奈何人微言轻,没见丞相大人都沉默了吗,她们着的什么急,上赶着找死,也不是这样的。就这样,百官沉默了,无人再敢议论郎陶御为忠王正君的事,心里再有不平,也只是关起门来,自家人发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