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花醉看了车离弩一眼,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却是嗤笑一声,似乎想要为了证明什么,就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而随着一封又一封的信件被打开,崔花醉眼里的不屑与轻蔑,甚至可以说是好笑的眼神渐渐变化,看完最后一封信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的手一抖,信件掉落在地,弄得一地狼藉,而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崔花醉忽然跪在了地上,疯狂的撕碎这些信件。
一边撕,他就一边笑,笑着笑着,却是哭了起来,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又哭又笑的闹腾了一会,崔花醉忽的愣住,看着地上的碎纸,却是抬头大笑,看着车离弩,嘲讽道:“他们全是一群蠢货,不是吗,一群可笑又可怜的蠢货,愚人!”
“哈哈哈……”崔花醉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用力地摸了一把脸,道:“蠢,蠢,蠢,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一群蠢人,蠢得可笑,可笑得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们了。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如他们所愿的心生愧疚,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变成跟他们一样的蠢人?做梦,他们做梦,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们一样,永远都不可能!”
车离弩看着崔花醉,却是一叹,道:“本将军从不轻许诺言,这一次也不例外,你犯的罪太重,便是有免死金牌也护不了你。但看在你给本将军生了个女儿的份上,在你死后,本将军仍然愿意让你以车家人的身份入葬,免为孤魂野鬼。”
“我们的女儿,我自会护她周全,许她一生安稳,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话落,车离弩转过身就走,她已经没有什么话要和崔花醉说了。
但崔花醉却像是忽然惊醒了一般,猛地冲到了车离弩身后,抱住她的腰,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妻主,妻主救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望儿还小,她不能没有父亲的。妻主日后定还会再纳娶正夫,而望儿的身份,定会被未来正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便是有妻主的护持,她还是会受尽委屈。我不能让望儿变得跟我一样悲惨,求你了,妻主,求你救救我,救救望儿!”
车离弩一动不动,任由崔花醉抱着,无论他怎么求饶,都不曾有过片刻的松动。崔花醉渐渐冷静下来,看着车离弩的背影,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明明这么近,明明这么熟悉,却已是隔出了千山万水。她犹如明日,光芒万丈,而他只是泥沼爬出的老鼠,便是耗尽了一切也还是抓不住她,他永远都抓不住近在眼前的人。
转过身,推开崔花醉的瞬间,车离弩有片刻的犹豫,但到底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抬眼看着他,道:“本将军不会再纳新人进府,望儿也绝不会受人欺负。”
崔花醉一愣,先是不解的看了车离弩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满脸不甘的道:“不再纳娶?那就是要扶正剩下的人了,是吾人逐还是郎陶御,我猜是郎陶御吧?哈,倒是小看他了,平日装的跟僧侣一般清心寡欲,却不知在床上是怎样的妖娆,竟能迷得你动了这份心思。你且小心,越是这样的人,发起狠来越是可怕,你不能接受我这样歹毒的人,却别一转眼就被一条真正的毒蛇给狠狠的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