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一封密折直接到了鲜舒的案桌上,没有惊动丞相等大臣。正准备去陪宁追用膳的鲜舒不得不耽误一点时间,但看完密折的内容后,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瞬间降到了谷底。握紧拳头,过了好一会,鲜舒才缓过劲来,阴沉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愧色,摩挲着手上的佛珠,那是她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鲜益和车离弩去庙里三跪九叩的给她求来的高僧佛珠,说是可保她一生康健,平平安安。
闭上眼,往昔情谊历历在目,说断又如何能断得了,放眼朝堂,怕是只有车离弩是一心一意待她的了。哪怕她收了车离弩的兵权,变相的将车离弩挤出了朝堂,车离弩也还是一心向着她,就连这般耻辱之事,也毫无遮掩的告诉了她。
自揭家丑,却是为了让她通过这件事来拿捏客家,压一压世家大族的势头。
“阿离姐姐,你倒是一心为我,而我却……”鲜舒睁开眼,低叹一声,想起客印洗,脸色又是一沉,把对车离弩的愧疚尽数变成了对客印洗的愤怒。她的阿离姐姐值得更好的男人的爱慕,客印洗这个贱人不配,虽阿离姐姐求了情,劝她小惩大诫便可,此时不宜大动干戈,但她却不能轻易放过此事。她如何待车离弩,是她的事,旁人却不可轻慢欺辱车离弩,因为车离弩是她的姐姐,她的至亲!
想着,鲜舒做了决定,派人去宁追那里说了一声后,就让贴身内侍磨墨。
第二天,客家正为客印洗和陆卫衣的事烦恼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圣旨将至的消息,顿时一阵手忙脚乱。传旨的内侍到的时候,客家已收拾好一切,客家族长领着一家老小跪下,忐忑不安的等着宣旨的那一刻。扫了一眼这些人的表情,传旨内侍一一记在心里后,就打开了圣旨,宣读起了圣旨的内容。出乎客家众人的意料,这份圣旨却是训斥客家族长不慈,教养儿孙不善的,言辞犀利,字字见血。
客家上下的表情都不对了,不知情的人在心底为老族长鸣不平,知情的人都不着痕迹的看了跪在最后的客印洗一眼,都是这个贱人害的。老族长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毁在了客印洗手上,不过,鲜舒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道是车离弩透了口风?这么一想,原本还觉得愧对车离弩的几人脸色都不好了,言而无信的小人!
接过圣旨的时候,客家族长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痒,死死地咬紧了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吐出血来。等送走了传旨内侍,客家族长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晕了。客家又是一阵慌乱,还是客印洗的娘亲站了出来,吩咐上下禁言,不得把这事宣扬出去。大夫赶来的时候,也被叮嘱了不可多言,否则就是和客家作对。
老族长病倒了,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能再受刺激,客家上下更是谨言慎行,怕一个不慎就担了气死族长的名声。客印洗更是后悔自责,老族长是他嫡亲的祖奶奶,最是疼他护他,而他却将她害到这一步,是他做错了,是他罪该万死。他倒是没怀疑这件事跟车离弩有关,因为他知道她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