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温林芝转过身来,有些担忧地对宋冲寒提醒道:“宋兄,锦衣卫大都督夜惊觉,这些个月来与摩罗那妖人走得颇近。
虽无确实证据,但以老夫得到的消息,我儒门之中不少俊彦,已经为其所害。
更有诸家在朝中的大人们,也被他以各种莫须有之罪名,压到拱辰殿中私刑处死,手段之残忍,几近邪魔!
铁衣贤侄,向来如宋兄你这般忠心君事,必然会将此事向夜惊觉上报,若夜惊觉真与此事脱不开干系,恐怕贤侄会有不测!”
宋冲寒脸色倏然一变,站了起来。
“诸位,且待宋某出去吩咐一声!”
说完,这老者就迈开步伐,急速推开理性阁的木门,叫来在外面等候的家仆,吩咐了些什么。
阁内诸位大员,见到这样的情景都不禁摇头暗叹,如今他们也是人人自危,若不是儒门风骨犹存,恐怕在家属亲友接二连三遭遇劫难的情况下,他们也难支撑下去。
等到宋冲寒返回阁楼,为首的门下省左相彭汝霖终于咳嗽一声,开始说道:“血蝠教之事虽然重要,但不过是一州之事,事后再遣人处理就是。
如今真正重要之事,是今日圣天子在早朝上所说得祭天之事,要招各路亲王及诸王子王孙一起进京祭祀。
这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未有过之事,万一要是出个情况,那就是天崩地裂啊!”
此言一出,围坐在火盆周围的诸位要员们顿时眉头紧锁,仇怨惨淡。
“只是圣天子已被那妖人摩罗蛊惑,且以为先祖及万民祈福之由头,执意要如此做,即便是我这个礼部尚书,也拿他无可奈何啊!”
礼部尚书孔颖达,脸色更是落寞,圣天子此举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粗暴地践踏祖制,让他完全不能接受。
可是他几次三番上书劝阻,圣天子都无情驳回,一意孤行他这荒唐之举,让其备受挫折。
左相彭汝霖脸色红润,眼神灼灼有神,盯着不停跳动的火焰,忽然幽幽说道:“如此说来,想要解决此事的唯一办法,就是除掉蛊惑圣天子的源头。”
这就是要行刺杀之事了,古往今来,但凡是精读圣贤之书的儒者,少有会想到利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的。
甚至刺杀之术,历来都被儒家经典呵斥,称之为任侠之学,不为大道。
“这……”
一时间,阁楼中的诸人都犹豫了起来。
彭汝霖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料到眼前的情况,只是说道:“夜惊觉所行之事,虽然做得隐秘,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他与摩罗那妖人联合起来,暗中迫害我儒门弟子,我等若不是给他们点报应看看,岂不是要让天下儒子们嗤笑,枉为儒门经首!”
想到近日来摩罗的所作所为,让这些心中反对刺杀之术的儒者,渐渐接受了左相的建议。
“哎,想不到我堂堂儒门,到头来却要行这任侠之道,真是羞愧死也!”
几部尚书脸色通红,心中是真真惭愧,但却也没有再好的选择。
见到事定,彭汝霖才算露出微笑,“老夫将暗中抽调各州儒门高手,只等时机一至,就对那妖人动手,清理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