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温柔地抱起殷黎,将她放到了病床上,而后者居然也一言不发地乖乖躺下,伊芙琳着实有些吃惊。
虽然之前听殷黎说过,在阿卜拉城一举捣毁乌瑟斯大本营的那位神秘军人已回到了孟斐斯军区,但自己并没有见过他本人,不知道他的样貌和气度竟是这样出众,更不知道殷黎这些天一直在他的住处练习射箭。
看两人的神情,有些猜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说生疏,却又像老朋友一样自然和默契;如果说亲密,又不像与自己和巴塔之间那样随意,反而有些拘谨和客气。
“伊芙琳,很高兴又见到你!”普拉美斯安顿好殷黎,主动向伊芙琳问好。
“你,你好……”伊芙琳有些局促地回应,回想起普拉美斯刀疤光头男的扮相,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这几天费心照顾她,辛苦了。”普拉美斯的口气,让伊芙琳觉得,他与殷黎反而是一家子。
“应该的……你多陪陪她,我还有些事,先走了。”留在这里似乎打扰了他们,这个重大发现很有必要与巴塔分享一下,直觉这个男人将是巴塔强劲的竞争对手。伊芙琳打定主意,收拾好餐具就离开了军医院。
……
“你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最终的分配结果?”殷黎示意普拉美斯坐下说话。
普拉美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在殷黎的额头试了试体温,略显紧张的神情才松弛了下来。
“身体才是第一位的,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嗯,我会注意的。我到底是不是倒数第一啊?……”
“怎么,很想进骑兵团啊?”
“哼,就喜欢卖关子,不说拉倒!”殷黎还真是没有多少力气一直说话,有些气恼普拉美斯总是让人摸不清深浅。
伸出手指扣住殷黎的下巴,普拉美斯轻轻将她赌气扭到一侧的脸掰过来,直到确定她的眸子看向自己。
“对我来说,任何事都没有你的健康重要,明白吗?考核成绩和分配结果都不用担心,因为你尽力了……”
普拉美斯认真而严肃地说着,似乎为了确认殷黎的态度,他慢慢俯下身去,靠近她的脸:“只要你尽力了,别的就都不用管,剩下的……都交给我。”
普拉美斯沉稳而炽热的呼吸轻柔地在脸庞跳跃,像炎日褪去以后河畔拂过的微风,那样舒适、飘逸。而他的眸子,则像傍晚时逐渐暗沉的玻璃一般的河水,闪着缎子般的光泽,静静地、缓缓地流淌。
这两天,焦虑就像黑豆毛茸茸的爪子一样,无时不刻地挠着殷黎,令人寝食难安。
“剩下的……都交给我。”
这句话,如同白雪皑皑的纵深峡谷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呼喊,使得千年不化的白雪和冻土,开始震颤、开始松动,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
而日复一日在心中堆积而成的坚硬外壳,也在这场雪崩之中,化为乌有。
尽管战士是不兴哭鼻子的,可殷黎还是止不住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