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法官有判决权,但陪审团也能影响到判决。”伊芙琳怀着一线希望,“不过这个法官的审判极为严格,平时很少有人质疑他的判决。”
“那我们只能指望法官大人了?”殷黎看着毫无表情的法官,感到有些忐忑。
“目前是这样。”
原告席上,站着守卫帝王谷的卫队队长,就是他与迪亚斯带人围堵殷黎他们的。
即使全身都穿着锃亮的皮甲,也掩饰不住常年沉溺于酒色造成的疲态,毫无半点军人气质。
一看到殷黎他们,卫队队长立刻瞪圆双眼,死死盯着对方。
这帝王谷的守卫一共才多少人?一夜之间,十几个手下就丧了命。
死几个人倒不算什么,可这么大的事故就是渎职了,绝对会影响仕途。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上面交代的事情不但没办好,手底下的人还给弄砸了?得罪了上面,不做官还是小事,恐怕连命都……
卫队队长打了一个寒噤,赶紧收回思绪,开始琢磨如何才能置对手于死地。
过了没多久,法官开始神情肃穆地敬拜一个端坐的头上插着羽毛的女人。
看到女人头上的羽毛,殷黎回想起了事发当晚那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黄金天枰上,是否就是这样一根羽毛呢?
“那是玛特女神,她象征了正义和秩序。”伊芙琳悄声说道。
“那根羽毛?”
“那是鸵鸟毛,也是公平和正义的象征。”伊芙琳娓娓道来,“不光是人间的审判会用到这个羽毛,冥界的审判也会用到”。
“胡狼头的男人?”殷黎想到什么问什么。
“嗯,他是冥界的阿努比斯神。在他的天平上,如果逝者的心脏与羽毛重量一样的话,这个人就可以与众神永生。”伊芙琳不太明白殷黎为何突然对玛特女神头上的羽毛感兴趣,但她已经习惯她这样了。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放弃永生?
那个从阿努比斯神口中说出的名字是什么?殷黎竭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女神啊,您象征的律法正是人类司法理应尽力遵循的准则”,法官虔诚地说道。接着,他开始宣读起诉状,并要求原告将控告原由大声重复一遍,然后要求被告辩解。
昨晚,伊芙琳告诉殷黎,古埃及法律规定,法庭上全靠原告被告各自辩解。也就是说,法官与案件的直接关系人之间,完全没有现代意义的律师。
正因为如此,殷黎已在脑子里演练了好几个小时的辩论,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听完卫队队长的陈述,殷黎以沉着自信的口吻说道,“法官大人,卫队队长指控我们谋害陵墓守卫并不符合事实。实际上,我们是逃避卫兵的追杀,误入陵墓,导致卫兵们触动机关,不幸身亡。”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们?”法官问。
“说来话长,请法官大人听我详细解释。”殷黎微微向法官鞠了一躬,沉稳地说道,“我们之所以逃向帝王谷,是为了躲避村长迪亚斯的迫害!”
一时哗然,围观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迪亚斯大吃一惊,嚯地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殷黎,完全没想到她会出尔反尔。
“当晚,两名窃贼潜入我家,企图偷我的东西甚至想非礼我,多亏巴塔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而窃贼正是村长迪亚斯和他的家仆,为了不连累巴塔和伊芙琳,我才策划了这场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