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显的暗示,额吉塔娜又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兀鲁图斯的意思。便像重新认识兀鲁图斯一样,认真的打量起来。
还记得第一次见兀鲁图斯时,对方只是一个死了娘亲,又不得父亲疼爱的幼子。尽管草原上有幼子守灶,拥有继承大部分父亲遗产的习俗,但那也是看人的。像这种生母身份卑贱,死了都无声无息的幼子,能好好长大成人就已经是长生天保佑了。
当时正是她刚嫁进来成亲的时候,也古也还没授封王位,对于也古的兄弟,她都要一一见礼。当轮到最小的兀鲁图斯时,似乎出于不屑,也古便让她不用见礼了。
可是那个小小的少年,却非常倔强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喊道:嫂嫂,我是小九--兀鲁图斯,也是大王(合撒儿)的儿子,你怎地不与我见礼?”。
“卑贱的汉奴之子,给我滚!”,她当时还没说话,也古就凶神恶煞的冲兀鲁图斯呵斥。
那少年似乎被吓到了,面上有些害怕,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倔强的挡住他们的去路。
额吉塔娜是女人,心思总归是软了些,何况这是自己成亲的好日子,也没必要让兄弟间弄得如此难堪,就赶忙劝和了几句,不想也古似乎十分不待见这个弟弟,上前大手一挥,一下子将对方推倒在地。
不成想碰到了桌角,顿时脑袋被撞出了血迹。
成亲的时候见血是不祥之兆,老王爷很快就训斥了也古。原本她以为自己这个新妇也要被训斥的,没想到却意外的受到了褒奖,说她兼爱友弟,性善修睦,是新妇的表率。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倔强的少年在老王爷跟前为自己说了好话。
旧事重现心头,额吉塔娜不自觉道:“你的头风病现在可好些了?”。
“谢嫂嫂关心,现在已经很少发作了!”,兀鲁图斯也被勾起了身体前主人的记忆,在刹那的错愕后,应声道。
额吉塔娜也瞬间从对往事的记忆中回到现实,不禁恍然发觉,记忆中的少年已经长大了,虽然专属于少年的稚气还未全部散去,但喉咙已开始有了凸起。身形也从一开始刚到自己的胸口,变得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点了。
或许再过两年,便会像草原上的雄鹰一样,可以展翅高飞了。
“嫂嫂--”,见额吉塔娜盯着自己半晌没说话,兀鲁图斯不由主动轻了唤声:“如今大王的死已见分晓,马匪之事便由不得我等私自做主了。我看不如报给巴彦乌拉古,由斡赤斤叔叔出面操持。到时候无论是攻是守,都能有个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