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雪。
2009年首都的第一场雪,一点都不温柔,纷纷扬扬,像是要盖住整座城市。
没哪一天,会冷过那一天。
当时的沈见鹿心里这么想。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她没做错什么。
她是他的老师,路过小巷,看见他被勒索,救他是该做的事。他为她受了伤,她不该丢下他,带他回家这也没什么不对。时间到了,他的伤好了,他该离开过自己的正常生活,一切都没错。
都没错。
于是一切重归正轨。
林深的脾气虽然乖张,但好歹也是家庭休养极高的人,第二天就不哭不闹,不对,不该用这个词,他本来就不该哭不该闹,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沈见鹿没跟他告别,她一大早去学校上课,中午回到家时,家里已没了人影。
玄关处经常放的男士拖鞋不见了,旁边的衣架上常挂着他喜欢穿的一件墨绿色开衫毛衣,如今空空如也。
沈见鹿站在客厅里,这个她一个人住了很多年的地方,她一直觉得很好,一切都照着她喜欢的样子设计,客厅空旷,厨房宽敞,卧室明亮,阳台光线充足。
可是突然,她怎么觉得这房子对于自己有点太大了。
空旷的客厅任她怎么走,木地板也发不出声音,她就像一只孤独的鬼,站在这个房子中间,明明还和从前一样,却感觉什么都变了。
这种感觉,让沈见鹿感到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