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你说我家的闺女有你这么体贴该多好啊,再过几年都该成家的人了,还这么冷心冷肺的,丢下自己的爹娘,说去国外就去国外。”沈妈妈对这个自小和女儿一起长大的人无比熟稔,一见她来,就拉着她不放,絮絮叨叨的尽说了一大堆沈见鹿的不是。
齐桐听得直想笑,暗自想要是被伯母知道自家老爷子经常被自己气得半死,估计就不会这么嫌弃沈见鹿了。
她来的时候刚开完一个会,身上的套装也没来得及换下来,白色衬衫,黑色窄边西裤,她是典型的北方姑娘,又高又瘦,天生的衣架子,简单的职业装被她穿得像刚从秀场下来一样。
因为谈话的人是长辈,齐桐也收敛了平时那咋咋呼呼的劲,脸上端的严肃又正派,还时不时的附和几句沈妈妈说的话。
沈母一阵欣慰,看着齐桐一身职业装姿态大方,就忍不住想,要是女儿听自己的从事金融这一领域多好,这衣服她穿起来肯定不会差的。
那天下午因为沈母拉着齐桐说话,差点误了沈见鹿的飞机,最后还是齐桐推掉下午的事开车把她送到了机场,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她好多话,才在如催命般的电话里赶回了公司。
沈见鹿以为自己不过是去采采风,可能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回来,可是这一去却去了大半年,她从旧金山,顺着西海岸一路走过去,绕了大半个地球还觉得不够,旧金山的落日、伦敦的雨、新西兰的牧场……她在这些陌生的城市里找到久违的安全感,因为陌生,因为不会拥有,所以不怕失去的安全感,她甚至在想不要回去了,可惜这个想法还未付诸实践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拳。
接到李佳宁打来的电话时,沈见鹿刚从宿醉里清醒过来,前夜街头酒吧的狂欢让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听到电话时几乎是没有意识的抓了过来,只喂了一声就听见了李佳宁柔和的声音,还是那个音色,却染上了暴怒:“沈见鹿!你丫的电话要来是当摆设的吗?沈叔叔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不见你接?你知不知道阿姨被送进医院了……”
后面的话沈见鹿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的耳朵里只剩下那句送进医院了,冷静、理智、克制,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沈见鹿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十几通未接电话,这里是远在大洋的彼岸,有时差,教语文的沈父很明显没想那么多。
一天都不能多呆,沈见鹿买了回国的机票,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她走时bj的香山人潮涌动,枫叶红得浸透了半边天,回来时却漫天大雪,寒风刺骨。
从机场出来,几乎是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打车赶往李佳宁在的市医院,她的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似乎眉梢都刻满了薄情,知晓她的人曾评价她说笑时明艳,不笑时好像一座冰雕,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快点,快点,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