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克己奉公,潇洒不羁,有古名士之遗风,颇令学生心折!”潘洪赶紧马屁奉上。
文人的奉承话,张璟自然不会信,听听也就顺利,谁信谁傻。
二人寒暄几句后,张璟直入正题,“立储之事,乡野之中颇多议论,察视以为如何?”
“不瞒指挥,”潘洪也不避讳,“学生正在观望,朝中大佬皆未表态,学生实不知该如何上书。”
张璟点头,潘洪如此选择乃是人之常态,人嘛,趋福避祸乃是本能,能做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都是一代人杰。
“指挥可有以教我?”潘洪毕竟是个聪明人,知道张璟不会无缘无故的请他来喝酒,结合如今的大势,张璟的意思就昭然若揭了。面对张璟,潘洪无法反对,自己贪赃枉法的罪证可是掌握人家手里呢,想要反对,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有多硬。
“朝廷大事,岂是某这个兵头能够置喙的?”张璟摇头,先推脱了一番。
“指挥过谦了,尊驾乃陛下亲军统领,岂可囿于门户?”潘洪这话倒是真心实意,若是张璟能够站出来,表明立场,恐怕许多人都会站出来。
至于张璟因此而受到景泰帝怎么样的处罚,跟他潘洪什么关系?
张璟没这么傻,这等事儿岂有他这个武夫掺和的余地?就算他想表明自己的意见,最多也是私下奏对的时候,景泰帝问起来,他再三推辞后,实在推不过去,才会跟景泰帝提上一嘴。一旦他敢胡说乱说,一个妄议朝政的罪名是绝对跑不掉的。
“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张璟摇摇头,也不点破潘洪的小心思,说白了,二人是利益联合,若不是自己手里有潘洪的罪证,潘洪能看上他这个兵头才怪呢。
“请察视来,是想请察视联络同道上书,不知察视意下如何?”张璟笑呵呵的看着潘洪,问道。
“这……”潘洪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自己正在犹豫要不要当这个出头鸟,张璟就找到自己头上了,还能怎么办,答应啊,自己的罪证可都在对方手里捏着呢,敢不听吗?潘洪不敢,所以只能期期艾艾的应了。
“察视不必如此,”张璟笑着对潘洪摆了摆手,“此时大家不过是在观望而已,察视身为御史,上书言事乃是本分,陛下岂会因言而罪乎?”
潘洪干笑着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但真做起来,这胆子大小就看出来了。平日让大家喊口号一个个震天响,真做起事儿来,究竟什么成色,可就水落石出了。
“法不责众,察视多联络同道,”见潘洪仍然期期艾艾的,不肯应诺,张璟只好再次进逼,“察视昨夜与陈翰林等人同往陈阁老府中,所为非此事耶?”
“陈翰林之意若何?”张璟再次问道。
“是,学生明白了。”潘洪冷汗涔涔而下,既被调查的如此清楚,那些推脱之词自然也就不用说了,陈鉴既然有那个心思,那自己再推他一把也就是了,反正他想要声望。
彭时与岳正宦途顺遂,反倒是陈鉴这个榜眼一事无成,教他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