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还能说什么?景泰帝把根源归结在吏部身上也是对的,文选清吏司管着选拔官员,考功清吏司管着考核官员,现在你们选拔、考核的官员犯了罪,难道不该找你们吗?
“太祖时,京察为三年,后改为十年,如今仍为三年,何如?”景泰帝闻言,眼睛一亮,立即说道,京察之期为十年,黄花菜都凉了,十年,干什么时间都够了!
“陛下所言甚是!”于谦对景泰帝的意见非常赞同,“十年之期太长,三年合适。”
王直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了。
“兴安,拟制,京察之期改为三年,即日起行于天下。”景泰帝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他和两位尚书都认可了,那就下诏书呗。
“文选、考功二司郎中该换换了。”景泰帝接着对王直说道,“吏部掌管全国官吏任免、考核、升降、调动等事务,冢宰年事虽高,然老当益壮,万望冢宰不负朕之所托。”
王直还能说什么,连道“惶恐”之余,也只能遵命了,不过好在官吏任免都是吏部文选司的事儿,名单还是吏部出,这总算还是一个好消息,至于景泰帝同不同意,那再说,不同意就另换人选,反正国朝官员有的是,换就是了。
“锦衣卫报,吏部右侍郎李贤多有贿名,”景泰帝继续对王直发难,“此人任文选司郎中时,利用职权之便,多受贿赂,可有此事?”
王直心里叹气,李贤的为人他当然知道,有能力归有能力,但这个贪财性子和见风使舵的油滑毛病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的,自己让他在户部、礼部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任右侍郎,未尝没有磨砺的意思,不过,此时看来,效果并不大。
“让他去兵部吧,”景泰帝看向于谦,“在少保手下好好磨砺一番,若仍无长进,就让他去南京吧。”对于李贤的才名,景泰帝也是知道的,但还是那句话,有才能归有才能,私德有缺,是站不住脚的。
景泰帝又不是朱祁镇,尽用些歪瓜裂枣,前有王振,后面就更不用说了,石亨、曹吉祥、徐有贞、门达,都是些什么玩意。
“冢宰回去后,就京察事宜尽快拟个章程报给朕,”景泰帝看着王直,“此番一定要整肃官场风气,不要怕得罪人,一切自有朕承担。”
王直告退后,景泰帝和于谦继续探讨此次的京师治安案,已经抓了这么多人,的确不宜再扩大范围了,即便是这样,朝廷的脸面都丢光了!
“先审问吧,”景泰帝意兴阑珊的摇摇头,“一视同仁,按律定罪,任何人不得宽宥。”
“臣遵旨。”于谦也知道兹事体大,锦衣卫抓人简单,但对朝政的稳定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还是见好就收,反正还有京察,借着京察的由头,再处理掉一批不称职的官员,吏治定会刷新。
“朱骥勤谨恭敏,有功于社稷,”景泰帝对锦衣卫包括朱骥最近的表现十分满意,“宜加以封赏,以彰其功。”
于谦正要推辞,却被景泰帝止住,“吾封赏亲军,少保何必阻拦,况有功则赏,有过乃罚,此为正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