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在做什么?”
“黎雨每日来往于海运号和梅府之间,和梅天硕形影不离,而那个鹏耀寒现已坐在了王先生的位置。”
“那个梅警志呢?”
“梅警志在泰丰号,听说,他已全面接管泰丰号。”黑衣人说着犹豫了一下,“老爷,您看,我们先对谁下手?”
梦老爷没有出声,而是挥了挥手,黑衣人恭身退去。
他再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新的战场,黎、梅两家的第二代越发的紧密而唇齿相依了,而黎老爷和梅天硕在做什么呢?他们正在打造第二个黎老爷、第二个梅天硕、甚至第二个王先生!他笑了,转动车轮,推开书房的门,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梦府,几个守卫的家人就像是受了重创了似的,而在他们身边的马管家也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和气焰,吊着一只空洞的胳膊正在商量几个家人去花园把小姐剪下来的残枝打扫一下,而一个个却左搪右塞。在这一刻间,他像是领悟道,什么叫做恶仆欺主似的。
“老爷——”马管家看到了老爷正滚动着车轮走近,不由得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几个家人一眼,几个家人才百般不情愿地离去。
“太太呢?”
“太、太太还在烧香念佛,老爷,您、您去看太太?”马向远推过轮椅。
梦老爷无力地摇了摇头,“去花园看看裳儿吧。”
“好,奴才这就跟您过去。”
距梦府“花园禁地”还有百余米的距离,梦老爷便命马管家把他从车上扶下来,他要自己滚动着车轮过去,自裳儿在花园中喷血醒来后,他再也没“真心”踏过花园半步,他真不知花园变成什么样子了?当他的车轮滚向“花园禁地”的指示牌时,他停了下来,目睹了一眼,这块曾在花园旁畔挂了十几年的木牌,风风雨雨已让它有些斑驳,也失去了原有的色迹,更重要的是,它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气魄、没有了震慑,似乎在这一刹那间,它已丧失了梦府不可侵犯的尊严!他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块木牌,想起了当年写这块木牌时是何等的豪迈?他亲笔所书,心中却翻滚着,天王老子有自己的禁地,我要让我的裳儿也有自己的禁地,这“禁”字,是梦府在大上海地位的象征!
如今,他抬头看了一眼篱笆墙围成的花园,四名守卫的家人,也不像原来那样严阵以待了,他们边修整倒塌的篱笆边和他打着招呼,“老爷——”
“老爷,我去禀报小姐。”马管家绕过轮椅便要进篱笆门。
梦老爷睹望了一眼花园,摇了摇头,转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