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砍死你这个无头鬼,下贱鬼,穷鬼。我要砍得你尸骨不存,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我砍你砍你砍你……”梦太太有些趋于癫狂地挥舞着大刀,在女儿已剪得所剩无几的枯枝中抡旋,梦府的仆人稀稀落落地,不远不近地与梦太太保持着距离,没有一个敢靠上前的。这梦太太太可怕了,不但给自己打扮成趋鬼逐魔的大仙神,还扎了一堆小纸人,然后砍了七零八落,埋的埋,烧的烧,淹的淹。梦老爷气得双手颤抖,整张脸成了茄紫色,“来人呐,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捆起来,丢到河里喂鱼。”平素他的话,不管声音高低,不论是抑是扬,家人们都会训练有素地应声听命,可如今,他怒也罢,吼也罢,家人们都犹若罔闻,左环右顾的,就是不听令。“你,你们,平常我真是白养了你们。”他举起手中的枪,一次次描准,又一次次哆哆嗦嗦地放下,“马向远,去给我找马向远。”他这句话倒是有人听令,说了两句,所有的家人却走了个精光。他望了望眼前的情景,望了望像是装上了螺旋而难以停止的太太,瘫软的下肢像是充了血,眼睛里更是血光四溅。我要杀了他们,杀得他们一个也不剩。
马向远倒是不负重望,虽然只有一只胳膊,但却敢空手夺白刃,几个回合,便将梦太太手中的大刀抢了下来。梦太太手中没有了挥舞的大刀,就像没有了趋鬼的神符一样,整个人也瘫软下来。众家丁一见,七手八脚地把她摁在地上,然后捆了起来。梦老爷厌恶地看了梦太太一眼,然后示意家人将她丢在车上。“裳儿情况怎么样?”
“回老爷的话,李医生正在给小姐用药,大少爷一直守在身边,您不用惦记。”马向远将空荡荡的袖子向上卷了卷,“李医生说,现在别苑这儿湿气太重,小姐如今的身体不太适宜住在这儿,希望以后在公馆调息身体。”
“好、好,就按李医生说的办。”
“是。”
“还有,把黎少爷请来。”看那样,他要跟我动真格的了。查出梅警忠死于非命,却处变不惊,并打算将自己的子女都送往国外,他这是不想有后顾之忧啊。来吧,我梦谨的刀既然出了鞘,就不可能收回来。慢说,他将我们梦家害得病的病,残的残,疯的疯。慢说我梦谨还是警察厅厅长,即便不是,我梦谨也不会生吞活咽这口恶气。
黎雨倒是来得快,梦老爷坐着车回去不到一个小时,黎雨便扣响了他的书房,“梦伯父,您找我?”黎雨有些疑惑地走进。梦老爷示意他坐下,“黎雨,你跟裳儿怎么样了?”
“梦伯父,我……”
“我只想听一句,你是否喜欢裳儿?”
“梦伯父,只是裳儿她不喜欢我。”
“你喜欢她就足够了!”梦老爷说着,看了他一眼,“裳儿让我惯坏了,太任性,只要你以后不要让她受委屈,她会接受你的,你也是我最得意的孩子。”
“梦伯父,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在你去东北之前已经说清楚了,而你爸爸也同意!只要你没意见,我看你和裳儿的事儿就定下来吧,然后,和裳儿去巴黎。”
“梦伯父?”黎雨大惊。
“没什么可惊讶的,我听梦衣说了,你爸爸让你去巴黎照顾弟弟,但被你拒绝了,你说,你要照顾裳儿,只要裳儿去了巴黎,不就两全齐美了吗?也免得你左右为难。”
“谢、谢梦伯父。”
“好了,你去吧,只要征得你爸爸的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我也想让裳儿换一个环境。”
黎雨走后,梦老爷又把抽屉里的枪拿了出来,像是自语,“黎家的两个儿子,和梅氏兄妹在一条船上,远渡重洋,黎家必会派很多人随程保护,这样,sh这一块儿,就会很空虚,我命令你,一举成功,拿那个王荻的人头来见我!”
“老爷,你放心吧,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对他的后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