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年大少爷和那个小杂种怄气,拿了奶娘的这个瓶子要挟他,奴才亲眼所见。只是,只是没有想到,它竟然是、是一个宝贝。”
“出去——”梦老爷有些难以抑制愤怒地低喝了一声,而后拿起那张报纸撕个粉碎。这只瓶子是黎老爷的赏赐,二十年,他的夫人带走了它。这只瓶子属于那个小兔崽子的,还是他娘的。这个黎老爷究竟在这个期间扮演了什么角色?“石兄弟,去给崔诚家的传信儿,告诉她,她们的男人被一个叫易浓的给杀了。”
王荻手捧锦盒站在黎老爷的书房外。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不是吗?老师,一想起老师的话,他的心便有些不意然的战抖。
“王贤侄,一个临终前让自己的孩子用生命来保护那只青玉瓶的,老夫想不出还有谁?”
“这张画像,乃是老夫在京所作……”
找了二十年,难道,这就是答案吗?慢说老师承受不住,就是他,也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何况,现在,这个易少爷再度陷入危境之中,容不得他再隐瞒实情。
“王贤侄,进来吧!”黎老爷打起精神坐在书案旁。
王荻应声走进,“老师……阿、阿强认出来了。”
黎老爷强自镇定地看了看他,拿起桌案上的通缉令,“看那样,这梦谨,非要置这个孩子于死地。”
“那四个被马管家灭口的家人,异口同声指证易少爷杀了他们的丈夫。”
“你可知,这个梦老爷因何非要置这个孩子于死地?”
“老师,这……”王荻有些困苦地停了停,“据、据那位马管家说,当年夫……不!易少爷他娘在梦府时,梦老爷曾欺负过她,梦老爷唯恐事情败露。”
黎老爷痛苦地打开锦盒,然后又轻轻地合上,“那个孩子在哪儿?”
“易少爷持手术刀逼退所有人,兄弟们不敢跟紧,现已失去联络。”王荻说着,不失担心地道:“梦老爷动用了一切力量,连洋人的领域也不放过盘查。”
“保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是!学生明白。”
王荻走后,黎老爷难以抑制地流下了泪水。这个孩子是云莘的骨肉,他又与裳儿同庚。他终于知道,云莘何以单单拿走那只青玉瓶?并且让孩子用生命来保护它。他是黎家的,他身上流的是黎家的血。一想起易浓被梦府的家人打得全身是伤,以至于断了腿,他便心疼得有些承受不住。如今又被梦谨嫁祸,身背四条命案,这个孩子会去哪儿呢?这个孩子倔强、刚烈,他可不要做什么傻事。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接受事实,那样孩子就会多一分保证。他颤抖地从锦盒里把夫人的画像拿了出来,打开,喃喃地道:“夫人,都是我害了你,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可是,你一定要保佑浓儿平安无事!”
“老爷,您要当心身体啊,为了两个小公子,你也要保重身体啊。”桂姐说着,端着一碗燕窝走到老爷身边。“夫人她会保佑小少爷的。”
“桂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当年夫人为了生计风里来雨里去,我不但不体谅,还风信传言,怀疑夫人……我真是愧对夫人啊,更愧对雨儿和浓儿……”
“老爷,您就不要自责了,其实夫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怪您,否则,她就不会一开始就带走那只四耳活环青玉瓶了,她只是太要强,太刚强了。”
“她更是对老夫失望,否则,他不会零星片语都不解释便离开了,还选了一个那么大雪的天儿,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扔下一个,带走一个。”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