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庭这第一天上任就被划着负数的账簿搅得焦头烂额,开席之前他还在规劝衙役们留下,若是真把这些人放走了,那这个衙门根本就没办法继续运作。
“那情况现今如何?”林巧云听完前因后果,坐在衙门内堂大厅里,沉声问着。
陈东庭摇了摇头,面色发沉,“官差跟师爷也都是小镇上的百姓,需要养家糊口,现在衙门连粮饷都发放不了,他们也不愿意留下。账面上还有一笔今年春天播种的补贴,也全都被卷走了。为今之计,只有先写奏折往上陈情。”莫说将账面上那么大一笔数目填上,便是这衙门上下几十口人的粮饷,他都无能为力。
陈氏也是愁眉不展,“哎,这一上任就碰上这种倒霉事情,可怎么办呐。”
“诶,愁啥,当初在京城那么难都过来了。”旁边陈二蛋开了口,他本来就是个屠夫,胸无点墨,却是性格豪爽,当下就拍板道:“明天我就去小镇上给人杀猪去,这银子补上了,以后的事情再说。”
“呵呵……”搁旁边喝茶的林巧云被他这说干就干的性子逗乐,笑呵呵倒是把他先拦了下来,“你这县太爷的亲爹出去给人杀猪,怕是没人敢用你吧。你今天可是在众人面前露了脸的。”
“啊?这……”陈二蛋一愣,想了想,觉得林巧云说得有理,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要是连杀猪都不能去忙活,那以后这生活可怎么办呐?
陈家的困境并没有因为一顿酒席而缓解,就算第一炮打得再响亮,要是没有里子支撑,这个高台迟早还得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