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县长，你马上通知人去各乡镇，统计余震数据，其他人都跟我去查看灾情。”刚才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如末世一般的景象让林凡的一颗心再次吊起来，这场余震无异于让青川县再度经历一场7级大地震。</p>
初步数据交到林凡手上的时候，林凡咬破了嘴皮，血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双目泛出红光，一拳砸到了桌子上，他久久地站在广场上，豆大的雨珠打在他身上，林凡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木雕。</p>
两万多条鲜活的生命就在地震中被死神无情地夺走了，林凡仰望夜空，他似乎聆听到死神残酷的笑声和生命无助的呐喊和哭号。</p>
这只是初步的死亡数据，还有受伤的、失踪的，只会更多。</p>
“灾难无法抹去我们的信心，死亡更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当生命在逐渐逝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死神到来之前，将更多的人从灾难中救出来，我们要团结起来，以勇气和决心来正面这场灾难，脚长在我们的腿上，手长在我们的胳膊上……”林凡每到一处，他的声音就响彻了每个角落。</p>
天色越加浓黑，夜空也更加沉默，一场余震并没有摧毁正在废墟中忙碌的人群，反而驱使他们以更大的勇气投入到这场与死神赛跑的救灾中来。</p>
“林凡，你给我进来，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夜没合眼，也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人就该倒下了。”早上六点，林凡带着陈卫东他们风尘仆仆地回到帐篷，叶茂一把拉住林凡，揪着他就往帐篷里面拽，陈卫东和毕祥云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默默走开。</p>
“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啊，茂茂，注意形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叶茂连拖带拽地抓紧帐篷，林凡脸上挂不住，他急忙从叶茂的手中挣扎出来，板着脸道。</p>
“敢给姑奶奶甩脸子，林凡，今天我就跟你明说，三菜一汤，你要不给我全部吃完，你就休想从我面前走出去。”叶茂叉着腰，挡在帐篷门口。</p>
“次奥，爷跟你拼了。”林凡拍了拍屁股，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了上去。</p>
帐篷里传出林大书记的几声叫声，很快就安静下来，等林凡走出帐篷时，原本就是黑眼圈的林凡，眼眶上乌青一片，跟熊猫眼都差不多，惹来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p>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忙起来。”林凡虎着一张脸，训斥道。</p>
“林书记，城东的青川中学出事了，你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林凡拍了拍半饱的肚子，这时，陈卫东表情沉痛地走过来。</p>
“走。”</p>
当林凡赶到青川中学的时候，废墟堆上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没有任何人说话，现场像是死寂一般的沉默，青川中学毁了，地震中就倒塌了三栋教学楼，剩下的两栋教学楼摇摇欲坠，几场余震下来，仅存的两栋教学楼也支撑不住，留给人一个满目疮痍的遗址，校服、残肢和血迹斑斑的泥灰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种沉闷和疯狂的死亡气息。</p>
“学校的B栋建筑在地震中倒塌，下面埋了十多个学生和一位老教师，老教师在余震时护住了两个女同学，老教师当场死亡，两个女同学还有气，但是老教师的身体横在她们身上，两边都是易塌陷的建筑，移动的话恐怕两个女同学就保不住了，除非……”陈卫东神情凝重地汇报着情况。</p>
林凡凑近了一看，老教师约莫六十多岁，背对着天空，头部和脚步被断裂的青石板砸进了废墟中，背部早已血肉模糊，两个女同学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是惊恐和求生的渴望。</p>
“不要怕，哥哥姐姐、老师同学们会一直陪着你们的，这些叔叔伯伯们正在想办法救你们。”旁边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不顾危险，蹲在一旁柔声劝着。</p>
“林老师他……”两个女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原本应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一场地震让她们有了这一场梦魇的经历。</p>
“除非怎么样？”林凡的喉咙动了动，沙哑着声音低沉地问道。</p>
“除非把老教师的遗体从中间锯开。”曹雄的声音哽咽着，这个五大三粗的坚强汉子也开始动容，别过头说道。</p>
“不能啊，同志，林老他可是一位好老师，你们不能这么对他。”</p>
“是啊，不能动林老师的遗体。”</p>
“千万不要。”</p>
“动吧，老头子一生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家也不会。”林凡几人正在商量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在护士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p>
“这是林老师的老伴儿。”赵国志低声说道。</p>
“这也算是了了他最后一桩心愿，省得他以后会托梦给我这老太婆。”老婆婆蹲坐在废墟上，静静地看着林老师的遗体，喃喃自语。</p>
“林书记，中央来人了，省委、市委陪同中央领导正在赶过来，我们要不要去接他们一下？”陈卫东向林凡汇报了一则消息。</p>
“林书记，老赵他和媒体干起来了？”毕祥云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