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在说什么？</p>
信息量过大, 立花笋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宕机的情况。</p>
虽然实际上她和伏黑惠年龄相仿，但在立花笋心目中，伏黑惠一直都是“小朋友”。</p>
然而现在小惠却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这样的话, 其震撼程度恐怕只有哪天富冈老师突然向她表白才能比得上。</p>
立花笋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伏黑惠握住她的手, 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p>
虽然比不上伏黑甚尔厚实的胸肌，但少年的胸前也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立花笋的手掌被迫贴在伏黑惠胸膛，隔着衬衫棉质的布料, 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p>
因为刚才奔跑和接连召唤式神的动作，少年的黑发被汗水打湿，显得服帖了许多。</p>
伏黑惠望着她，认真地说：“姐姐，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成为让你依靠的男人。”</p>
立花笋垂眸，没有说话。</p>
半晌，她抽回手。</p>
“小惠，你误会了。”</p>
立花笋站起身, 鵺已经飞到了几百米的高空，如果换成一般人大概往下看一眼都会害怕得腿抖，她却显得很淡定。</p>
“姐姐不需要依靠任何男人。”她说, “你也不需要像任何人, 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p>
伏黑惠微怔。</p>
待他反应过来, 却见立花笋似乎准备从鵺上跳下去，伏黑惠连忙却阻止她。</p>
立花笋认真起来，伏黑惠并不是她的对手，简单两下用风之呼吸限制伏黑惠的动作，她从鵺身上一跃而下。</p>
强劲的风托着她安稳落地。</p>
立花笋抬头, 望向提刀朝她走来的男人：“甚尔。”</p>
伏黑甚尔并不理会她。</p>
立花笋蹙眉，又试着说了其他话，但伏黑甚尔始终没有任何回应。</p>
npc甚尔就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来源于伏黑惠对他的认知。而伏黑惠对他的印象就是——他会在2005年的最后一天杀死立花笋。</p>
刀锋闪过凌厉的寒光。</p>
还在高空的伏黑惠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p>
“姐姐！”</p>
周围的世界又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就像前两次梦境坍塌。</p>
立花笋愣了愣。</p>
为什么？</p>
这周目小惠应该没有意识到这里是梦境而非现实吧？</p>
鵺以最快的速度向下俯冲，凛冬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吹过伏黑惠的脸颊，他却只想再快一点。</p>
一定要赶上。</p>
一定要救姐姐。</p>
他不能再一次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p>
……</p>
立花笋很奇怪这次梦境崩塌的方式，好像与前两次不太一样。</p>
她隐约猜到什么。</p>
虽然这样做很危险，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试着用这所谓“下下策”唤醒小惠。</p>
立花笋咬牙，心一横，没有作出反抗。</p>
眼看刀尖距离她只剩不到半厘米。</p>
一道绝望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p>
“姐姐，不要！！”</p>
四周遽然变暗，伏黑甚尔停住动作。</p>
刹那间整个梦境瓦解破碎。</p>
……</p>
立花笋猛的睁开眼睛，她如同刚从水中被救起的溺水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p>
紫藤花淡雅的芬芳萦绕鼻尖。</p>
回来了。</p>
她终于离开梦境了！</p>
也就是说……</p>
立花笋回过神来，连忙去看一旁小惠的情况。</p>
伏黑惠也缓缓醒来，他看到立花笋，下意识握住她的手：</p>
“姐姐，不要死！”</p>
立花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小惠，只是一场梦。”</p>
伏黑惠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一团细纱状的黑影。少年迷茫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他反应过来，这才松了口气。</p>
但立花笋这么说，也让伏黑惠意识到这一件事——立花笋知道他梦境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梦境里的姐姐也许就是她本人。</p>
伏黑惠瞬间耳根发烫，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p>
平时再沉稳自持的人，做梦的时候也会放纵一把，尤其这个梦还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遗憾。</p>
所以他才会在梦中对立花笋说“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像伏黑甚尔”这样的话，甚至还大言不惭地想让她依靠他……</p>
这些都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p>
如果没有被这个血鬼术和术式影响，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对姐姐说出来。</p>
伏黑惠低头，不敢再去看立花笋。</p>
立花笋没能看穿伏黑惠的小心思，她盯着伏黑惠那颗仿佛煮熟的海胆头，担心道：“小惠，你脸好红啊，没事吧？”</p>
伏黑惠身体一紧，扭过头：“没事。”</p>
立花笋摸了摸他的额头，“应该没有发烧，如果有不舒服的话和我说，我可以用治疗术。”</p>
少女的手贴上额头，像棉花一样柔软。</p>
伏黑惠敛眸，用所有的克制力忍住心中悸动，低声：“我真的没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