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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1 / 2)

 第二日, 林清羽进宫给皇帝请脉时,皇后和陈贵妃正好都在。皇后主理六宫,陈贵妃从旁协理, 三人正在商议宫中过年事宜。</p>

皇后和陈贵妃年轻时都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如今上了年纪, 皇后雍容持重,胜在母仪天下的气质;陈贵妃保养得宜, 又盛宠多年,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如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p>

林清羽跪下给三人行礼:“参见皇上, 皇后,贵妃娘娘。”</p>

皇帝正为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心烦意乱,再看到林清羽, 更觉妻妾聒噪。但见林清羽无官职在身,身着月牙白常服, 不加修饰地夺人眼球。</p>

皇后一瞧见他, 面色就冷了几分。陈贵妃倒是对他还算客气:“皇上的头风近来好转了不少, 这都是林大夫的功劳。”</p>

林清羽道:“替陛下分忧, 乃学生之幸。”</p>

“臣妾听闻,去年南方闹时疫,也是林大夫找到了解疫药方。”陈贵妃挽着皇帝的手臂,“皇上, 臣妾想借林大夫一用。”</p>

皇帝漫不经心地问:“爱妃是哪里觉得不舒服么?”</p>

“不是臣妾,是太子。”陈贵妃柳眉紧蹙,满目皆是舐犊情深,“太子自从遇……自从大病一场后,身体就大不如前, 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说来说去,都是太医院的太医无能。治不好皇上的头风,又养不好太子的身子。”</p>

皇帝脸色淡淡的:“朕倒是觉得,太子是心病难医,否则也不会把朕交给他的差事办得如此马虎。”</p>

陈贵妃脸色微变,指尖也跟着揪紧,勉力笑道:“太子肯定是想把差事办好的,可能是有些力不从心。”</p>

林清羽悄然看了眼皇后。皇后将情绪隐藏得极好,看不出喜怒。</p>

“罢了。”皇帝伸出手腕,对林清羽道,“你回头去东宫替太子看看。”</p>

林清羽应道:“是。”</p>

皇后犹豫片刻,道:“除夕家宴的名单臣妾已经拟好了,请皇上过目。”</p>

皇帝可有可无:“不必了,皇后办事朕放心。”</p>

“皇上还是瞧瞧吧。”陈贵妃勾起唇角,“皇后此次,给六皇子留了位置。”</p>

皇帝不悦道:“果真?”</p>

皇后连忙跪下,再不似方才镇定:“除夕本就是一家团圆之际。璃儿他到底是皇上和臣妾的骨血,也是诸位皇子公主的兄弟……”</p>

皇帝冷淡打断:“六皇子不懂这些,何必大费周章让他回来。”</p>

皇后哀求道:“皇上……”</p>

“皇后娘娘快别说了。”陈贵妃一副好心圆场的模样,“皇上都快生气了。”</p>

皇帝颇为不耐:“行了,你们两个都退下。”</p>

皇后隐忍道:“臣妾告退。”</p>

皇后和陈贵妃一走,林清羽的脉也诊好了:“皇上头风病根未除,国事再是繁重,也应当多加休息。”</p>

皇帝何尝不想休息。从前还有能监国的太子,如今太子的心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很多事情只能由他亲力亲为。</p>

皇帝盯着林清羽,忽然问道:“你嫁给顾扶洲也有段日子了吧。”</p>

“是。”</p>

“他待你可好?”</p>

林清羽笑了笑:“将军待我很好。”</p>

皇帝越发心浮气躁,挥挥手将人打发走了。</p>

林清羽出了勤政殿,直接来到凤仪宫求见皇后。凤仪宫的宫女见到他,连通传都没有,就道:“娘娘不会见你的,林大夫请回吧。”</p>

林清羽道:“我前两日去了一趟晋阳园。”</p>

宫女转身的步伐顿住。</p>

“关于六殿下,有些事情我想告知皇后。姑娘能为我通传一声么。”</p>

宫女通传过后,林清羽便被请进了凤仪宫。皇后本在为除夕不能和儿子团圆黯然神伤,听闻林清羽有萧璃的消息,也顾不上昔日恩怨,一开口便问:“璃儿可是在晋阳园出了什么事?”</p>

林清羽慢声道:“出事不至于。”</p>

“你这是何意。”皇后急道,“璃儿他过得不好吗?”</p>

林清羽摇摇头:“不好——很不好。我见到殿下时,他蹲在雪地中,穿着单衣,一捧一捧地挖雪吃。”</p>

向来稳重的皇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怎、怎会如此……来福!把来福给本宫带进来!”</p>

皇后不能出宫探望儿子,只能差太监来福时不时送些东西去晋阳园。她送过去的东西全都是上好的,来福每每回报,也是说六殿下在别宫一切都好。她一直以为,她的璃儿虽然不比在宫中长大的皇子,但也是过着富贵人家的日子。谁能想到,那些奴才竟然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骗了她这么多年。</p>

面对皇后的逼问,来福凄声道:“奴才冤枉啊娘娘!奴才每次去晋阳园,六殿下都是被伺候的好好的啊!奴才当真什么都不知道!”</p>

皇后已然失去理智,欲严刑逼供,被林清羽拦下:“来福是娘娘的心腹之人,对娘娘亦是忠心耿耿。问题应该出在晋阳园。皇上多年未去别宫,园里的下人懈怠成性,又得不到主子的赏,自然会想方设法捞点油水。”</p>

一想到儿子在别宫的处境,皇后不禁潸然泪下:“他们就是欺负璃儿不明事理,不会说话……我的璃儿……”</p>

纵使皇后乃一国之母,此时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母亲罢了。她哭的时候不像大多数人那般哭哭啼啼,只是无声落泪。宫女递上干净的帕子:“娘娘当心凤体啊。娘娘若是哭倒了,六殿下还能指望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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