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关门声,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寒烟看着面前握着玻璃杯握得骨节都泛白的男人,眉心微拧了一下,“先生,我给你时间跟我谈,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浪费我的时间。”
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扯断,所有的理智在她一句冷淡的“先生”中化为乌有。
“叶寒烟!”
靳湛北太阳穴暴跳了几下,咬牙切齿。
他随手把玻璃杯重重放置在手边的床头柜上,转而用手去掐她的下巴,可是根本用不下力,生怕把这个脆弱的女人掐坏。
当指尖触及那凉凉的温度,他才真的感觉到她回来了。
叶寒烟终于回来了……
“你记得我,别装。”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叶寒烟没有挣扎,只是秀气的眉毛仿佛蹙得更紧,“先生,好好说话,能别动手动脚吗?”
摩挲在她下巴上的力道转而摸了摸她的脸,“如果不记得我,就不会说你不喜欢暴力。”
眼前的女人一愣,随后缓缓笑开,慵慵懒懒的表情配上她漫不经心的清脆笑声,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这两者之间,戴上了一张无与伦比精致的假面。
“噢,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很暴力啊……”
不记得她,她倒是希望自己能不记得他,只是所有的记忆在醒来的那一瞬便纷涌而至。
包括那股浓烈的无法散去的恨意,咬牙切齿的想要把这个男人连同康年华一起撕碎。
只是她唯一没有想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躺在靳湛北家里。
就算出了车祸,她也可以待在叶家,为什么爷爷他们会允许他把自己带来这里?
叶寒烟舔了舔嘴唇,明媚的笑容再次爬上她精致明媚的眉眼,她抬手挑开自己脸上那只僵化的手掌,“靳少,睡了太久也无趣了太久,刚刚醒来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太当真了。”
男人闻言脸色骤变,一瞬间似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在俊脸上呈现反复一遍,精彩纷呈。
末了,却化作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叶寒烟……”
果然没有所谓的选择性失忆。
“恩?”
叶寒烟挑了挑眉,嘴角笑意不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靳少的家吧?看样子应该在你这里打扰了一段时间,真是万分感谢,现在我要跟半夏回去了。”
男人没有吭声,只是那双眼睛她太熟悉,熟悉的她一眼就能看穿他此刻立场坚定的拒绝。
叶寒烟敛下笑意,“靳少,你不会这么小气要跟我算医药费吧?”
半响不见他回答,她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医药费我会给你,不过你也得先让我回家拿钱呀。”
靳湛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深深的盯她很久,才缓缓道:“叶寒烟,你别这样,恩?”
低沉的嗓音中沁着浓稠的沙哑抑郁。
叶寒烟又瞥他一眼,旋即缓缓垂下眼帘,苍白精致的脸蛋上只剩下一片漠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