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她似乎依旧无法直面这个男人。
“晴妃,今日当着群臣的面,你就将过去种种,全部说出来,让世人还你个公道,也还信王一个公道。”
乔太妃面带笑意,在一旁款款地劝舒望晴。
“少废话了,晴妃,你不是与太妃早就说好了,要将凤凰台上大皇兄加害二皇兄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的吗?这会儿你又磨蹭些什么。”
康王则年少气盛,一个忍耐不住,立即催促了起来。
乔太妃甩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康王,没想到却一下子惹毛了康王。
“太妃,你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
康王心浮气躁,一下子竟发作起来。
乔太妃也有些吃惊——她所熟知的亲子康王,原本没有这样激动易怒的啊!
“怀仁……”
“太妃,你要记住,本王,才是这个世上,名正言顺,该继承先皇皇位的人。大皇兄当年窃皇位而居之,如今他不德之行已经昭然若揭,本王登基在既,你不过一介太妃,又有什么资格,贸贸然称呼本王的名讳?”
康王瞪着眼睛望向乔太妃,言语里没有半点客气。
乔太妃的眉头自然忍不住便紧紧地皱了起来。康王却不再看她,转头瞪着舒望晴。
“你还不快说!”康王急不可耐地催促。
“是!”舒望晴听了康王的话,顺从地躬身行了一礼。其间皇后何德音又声嘶力竭地高呼了一声,旋即被乔太妃的人捂住了嘴。
舒望晴丝毫没有被何德音所影响,她姿态娴雅地行礼已毕,缓缓地直起身。
就在这一刻,奇变陡生。有人高声尖叫了一声,只是这尖叫的,不再是皇后何德音,而是康王萧怀仁。
舒望晴袖中露出一柄泓如秋水的长剑,正斜斜地抵在康王颈中。
她从行礼,到拔剑,到制住康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出乎意料,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康王戍卫,竟也无一来得及反应。
“康王殿下,我倒想先问问你——那宫中秀女薛碧城,你亲手将她推入井中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濒死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舒望晴凑在康王耳边,压低了声音喝问。
康王尖声惊叫不止,少年人声音尖利,又叫得格外大声,早已失去了早先的自信与傲气,显得极为怕死。原本支持康王的一派文臣见了,莫不觉得丢脸至极,心中无不生出一点念头——这康王与如今的皇上萧怀瑾相比,还是天差地远,连给皇兄提鞋也不配啊!
“晴妃,你不要乱来!”
乔太妃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舒望晴竟然会临阵反水。
“你莫不是信了皇后何德音的话?无论她说什么,他们帝后一体,皇后的所作所为,就等同于皇上做的。当年皇上的所作所为,你知道得一清二楚,此刻万万不能再助纣为虐了啊!”
乔太妃冲着舒望晴大喊,偶然一回头瞥了一眼萧怀瑾,只见萧怀瑾正凝神望着舒望晴,眼神清明,似有赞许之意。
乔太妃突然福至心灵:
——不好了,上当了。
从舒望晴袖中莫名其妙出现的龙渊,还有此刻萧怀瑾的神情,这一切都说明了——一切,还是在萧怀瑾算中。
萧怀瑾恐怕早就知道,舒望晴会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