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一个矢志为左家复仇的人,作为左家亲眷,左贵妃的后继之人,她,舒望晴,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好的人选。
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左家军能够重建,那么她则是登高一呼,号令左家军的最好人选。而信王的目的,则是通过她,控制左家军,让左家军为他信王赴汤蹈火,生死效命。
“你想得美!”
舒望晴呸了一声,低声怒喝道。
她的双眼不离他的视线,怒瞪,直看到他眼眸的深处去。
萧怀信眼眸深深,眼底蕴藏着的,和她一样,是复仇的火。
如果不是一样为仇恨所驱,他又怎会大费周折找上她,来和她谈这样一笔交易。
看清这一切,在这一瞬间,舒望晴心里动了动。
果然如信王所言,她看清了他眼底的真意,竟有些愿意相信,相信他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实力,要助左家复仇!
“放开我!”
舒望晴低声冷喝,右手快如闪电地伸出。刹那间,信王萧怀信觉出他颈上微微有些凉意。
一枚尖锐冰凉的物体正抵在他咽喉之上。
那是她一直拢在袖中的一柄镶宝鎏金银簪,簪头尖锐,足以致命。
“死女人!”
信王开口笑骂道,右手二指捏得更紧了一些。
——竟然着了她的道!
他还是太小觑她,太小觑女人了,谁叫他,这么多年,身边就从来没有过女人呢?
“放开我!”
舒望晴又重复了一遍,冷然道:“你的条件,我不同意!”
不同意?
萧怀信眉间一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条件,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不同意!
“左家的仇,我们左家自己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将为左家复仇之事,当做一项交易!”
“左家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号令驱使,除非那是出自左家人的真心!”
舒望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同时她右手微微使劲,尖锐的簪尖戳破了信王颈上的皮肤,让他觉出一点痛感来。
这热辣辣的痛感,无端端地令信王有些兴奋,可他却又不得不缓缓地松开右手,将眼前的女人放开。
“你,很有骨气——不愧是左家人!”
信王放开了舒望晴,而她手中的银簪依旧抵在他咽喉之间。
这信王却没有任何沮丧气馁的神色,相反,他的双眼更加明亮了。
他挑中的她,他看好的她,他一手复活的她——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望着萧怀信越来越热切的眼神,舒望晴显得更为冷静。
“你曾经襄助段七哥哥入宫出宫,本小主,自然承你的情,所以今日就此饶你一命!只不过,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在这个宫里,我不欠你分毫!你既是井水就不要犯我的河水,否则休怪本小主不客气!”
舒望晴说着,缓缓退开,右手中的银簪这才慢慢地离开萧怀信的咽喉。
萧怀信没有动。
他身前的女人一步一步地退开,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外,才迅速转身,脚下飞快,往兰台殿外奔了出去。
萧怀信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
“死女人,谁说本王是井水来着?”
“本王偏偏就是河水,你管得着?”
萧怀信唇角缓缓地翘起,在心里笑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