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说做就做,马上就去写辞职报告。而外公则显得很内疚,因为刚才他冲外孙发火了嘛,于是就打眼sè,让外婆和丁大力说说话,顺便缓和缓和情绪。</p>
“力力,三坡真能给你小舅舅弄一个厂长?”外婆就问。</p>
“应该能行吧。”丁大力含笑说。</p>
“天昌公社里没有好的厂子啊?”外婆还是心存疑虑,问道:“是不是给洪民安排到其他公社?对了,你大舅舅和二舅舅,你也和你爸说说,要行的话,也给安排一下……”</p>
丁大力苦笑说:“外婆,先让我爸渡过这一难关再说,好不好?”</p>
“好,当然好。”外公也说话了,叹息着说道:“我没想到三坡所处的环境这么凶险,还以为只要当官了就会一帆风顺了……”</p>
“外公能理解就好……”</p>
说着话,小舅舅也把辞职报告给写好了。丁大力拿着报告看了一遍,发现这封报告基本能够读通顺,错别字也不多,主要意思都表达出来了。一名高小毕业生,你不能对他要求太高。于是就不再耽搁,和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和小舅妈,提出了告别。</p>
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挺晚了。然而,丁三坡却一直等着丁大力的回来,而且决定了当晚就骑自行车去县城,明天则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初步解决掉。</p>
丁大力把小舅舅所写的两份辞职报告递给丁三坡,一份是辞了团代会代表的,另一份是辞公社团委副书记。丁三坡稍微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之后,把报告放好,然后问起了儿子与岳父的“谈判”经过。</p>
“没什么,就是把事情摊开来说了,另外再许诺了一个厂长位子给小舅舅……”丁大力轻描淡写说道。</p>
丁三坡却听得目瞪口呆,一会儿之后才问道:“你知道天昌公社有多少社队企业吗?其中属于公社有多少家、属于各大队的又有多少家?”</p>
“厂子少,咱们可以发展起来嘛,要不然怎么显示出爸爸的能力超乎寻常呢?”丁大力满不在乎说:“再说,我已经有了初步规划,到时候保准你心花怒放。”</p>
“少放炮吧你……”丁三坡尽管知道儿子的想法极具天马行空,却仍是不相信地居多。眼下,小舅子的麻烦暂时解决掉了,尽管不那么圆满,甚至可以说,还拖了个尾巴。不过,做到这一步,也该是他行以反击了,其他的不圆满之处,留待以后再说吧。</p>
是夜,丁三坡骑着自行车,风尘仆仆赶往县城,与此同时,一个反击的轮廓,在脑海中渐渐成形。</p>
第二天一大早,上班时间刚到,团县委的干部就发现,请假多rì的书记丁三坡,忽然之间就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p>
因为编制激增,而办公地点并没有有效扩展,所以,以往单人独门的书记办公室,如今只能隔成两个单间,丁三坡一人一间,另外两名专职副书记则共挤一间。</p>
八点一过,两间书记办公室里一个不缺,人都已经到齐了。</p>
丁三坡就来到隔壁,敲了敲敞开的门,说道:“秦书记,沈书记,二位今天早上有没有安排,有安排的话推一下,九点钟准时,咱们在一起开个碰头会。”</p>
另二位副书记都有些愕然,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丁三坡。说真的,丁三坡自从上任以来,一直奉行低调处事原则,下乡的时候多,在团机关的时候少,给二位副书记的感觉,这位书记谦虚开明。而每周一的书记办公例会,他也很少有自己dú lì的见解,大多数时候总是随大流居多。</p>
然而,今天的丁三坡却与往常完全不同,就好像一柄绝世名剑,以往总是藏在古朴的剑鞘之中,旁人无缘得窥真容,而一旦名剑出鞘,立时锋芒毕露,直叫人不敢正视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