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闲云孟楚清为难,更是好奇,凑上来道:“五娘,你羞甚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同我说说又如何?”</p>
叶闲云这话倒提醒了孟楚清,她连忙屏住呼吸,瞬间憋红了脸,装出娇羞的模样,对她道:“那些消息,你都是听谁说的?我爹还没回来呢,谁能替我们作主?”</p>
叶闲云自然晓得浦氏并非她们的亲生母亲,也晓得继母在儿女的婚事上,大多是不敢独自作主的,于是就迷茫起来,道:“你大伯的一个妾,雇的就是我们隔壁的一个闺女,我是听她说的。”</p>
孟振兴雇来的妾都在传这种话?为何戚妈妈和梅枝这样消息灵通的人,却甚么都不晓得?看来此事必有蹊跷了。孟楚清半垂着头,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仍作出娇羞无限的模样,道:“是不是真的,我不晓得,也不敢去打听,只等我爹回来作主。”</p>
“那倒也是,你爹探亲不回,这样的大事,是不好就定下来。”叶闲云露出理解的表情来。</p>
这时她家的丫鬟们端了早饭上来,她便终止了话题,热情请孟楚清上座,说些饭菜简薄,望她不要嫌弃的话来。孟楚清与她客套几句,又想着待会儿梅枝是要跟着一起出门的,于是便与叶闲云商量,让丫鬟们先下去吃饭。</p>
叶闲云待会儿跟他们一起去渭河,闻言自是没有异议,赶紧让丫鬟们吃饭去,然后亲自招呼孟楚清入座。</p>
一时早饭毕,大家到大门前,登上韩家准备的四匹马拉的快车,直奔渭河。柳五娘是个心细的人,很显然已经把韩迁的习性摸了个一清二楚,给他配了个一看就温婉听话的丫鬟,而且还带着个大大的包袱。这丫鬟上车时,包袱撞到车门上,发出金属的脆响,孟楚清不禁猜测,莫非他效仿韩宁,也带了锅碗瓢盆不成?可是他们今天出发的比上次早,应该可以赶回来吃中饭呀。</p>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猜对了,韩迁的包袱里,装的就是锅碗瓢盆,而且比韩宁上次还要齐全;而且她更没猜错的是,他们这回的确时间充足,根本就用不着在外面野炊。但是韩迁才不管这些,非拖着众人在荒郊野外垒灶埋饭,累了一通方才重新启程。</p>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他一心惦记着在吃饭上同韩宁一争高下,对修渠就没那么专注了,省却了孟楚清许多哄他的时间。</p>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孟楚清心情愉快,可就当大家收工,准备回家的时候,地平线上却远远地出现了一个人,尽管隔着相当远的距离,还是能隐约瞧得出那婀娜的身影。</p>
是个女子?这么冷的天儿,一个女人跑到渭河来?孟楚清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朝孟振兴看去。孟振兴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身影,站在马车前停下了脚步,似在等她走近些,好看清她是谁。</p>
那女子还真是一步一步地朝这边来,脚步细碎,姿态优美,手里似乎还拎着一只提盒。</p>
叶闲云眼尖,一会儿功夫就认出了是谁,大声对孟楚清道:“那不是你们家的四娘子么?”</p>
这时那女子又近了几步,孟楚清也认了出来,果真是孟楚涵。她来这里作甚么?想起今天早上她说的那些话,孟楚清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反而还笑道:“可不是我四姐,早上她还说,怕我们太忙吃不上饭,要特意送点汤水来呢,不曾想还真来了。”她已经看清楚,孟楚涵手上拎着的,是一只三层食盒,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好提前为她圆一圆。</p>
其他人也认出了孟楚涵,都停下了脚步等她,只有韩迁,看了一眼后,还是上了车,称风太大,怕得了风寒,而那些请来打桩的匠人,则一脸好奇地张望。</p>
孟楚清恨不得也上车去算了,但她身为妹妹,若不等着,就是对姐姐不恭,因此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站在那里。</p>
孟楚涵很快就走到了近前,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上前给众人行礼,娇羞笑道:“我还以为来迟了,赶不到你们呢。”话说完,才发现韩迁并不在,脸上的表情就僵了一僵。她想要问问韩迁在不在,却又不敢,便对孟振兴道:“大伯,五妹担心韩家二少爷在外头吃不惯,所以一早就叫我做了些他爱吃的,送到这里来。”</p>
孟楚清在旁听了,登时大怒!她自己要献殷勤也就罢了,扯上她作甚么?而且还只提韩迁,不提韩宁和孟振兴,这是想污蔑她同韩迁有私情么?不过她这样诬蔑她,对她自己又有甚么好处?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嫁给韩迁,是铁板钉钉的事了?</p>
眼见得那些不明情况的匠人,都纷纷盯着她看,孟楚清又急又羞,只得对孟楚涵道:“四姐,我明明是让你给大家做饭,你却怎么只听见了二少爷?”</p>
此话一出,马上有窃窃的笑声从匠人那边传出,他们的视线,也从孟楚清的身上,转移到了孟楚涵身上。其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孟楚清实在是不想使出来,完全是让孟楚涵给逼的。</p>
只有叶闲云完全理解孟楚清的做法,附到她耳边,悄声地嗤笑:“瞧你四姐那猴急的模样,看来传言是真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