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着下巴泪眼朦胧看着他,他的模样越来越模糊。
太子满眼柔意,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前,背对着我轻道:“不要再折磨自己,你应该还想出去。”
门扉吱呀一声合上,屋中轻漾着他身上淡淡的兰香,烛光里,我无声大哭。
自从那天后,我甚少再开口讲话,婢子送上来的一日三餐我都用着,只是人却那般渐渐消瘦了下去。
素雪她们变着法让我开心,时常带我到宅子里走走,宅子里的路我都熟记在心,这方宅子并不是十分宽阔,虽小却处处精致,假山园林不缺,护院更不少。
那一天天气晴好,我与素雪他们在院子里放风筝,有府兵惊了我,我几夜连连噩梦,严甚便撤了大半护院。
犹如复刻的日子眨眼又过去了十天,离我从煜王府被人掳走已经过了一月,好像一切都趋归于平静。
是夜,我临睡前喝了许多水,突然觉得肚子痛了起来。
我面色痛苦的挣扎起身,在床榻下上夜的素雪被我惊醒,撩起幔帐,“公主,你怎了?”
我死死咬着唇,蜷缩着身子,“肚子痛的厉害,你快去请大夫过来。”
素雪见我如此,慌张的匆忙离去,嘱咐了守在门外的一个婢子进来伺候我。
我撑着肚腹,额头上已经见汗,痛苦的呻吟。
从外头的走进来的冬梦上前扶着我,我忍耐着痛苦,垂着头虚弱与她道:“梦儿,给我倒杯热茶…”
冬梦应了一声,发觉桌上的茶壶已经空了,转头道:“公主,没有茶水了…”
我抬起头,忍着痛苦拔高音量,“没有茶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断断续续的开口,刚说完痛苦的轻哼了一声,蜷缩着倒在了床上。
梦儿急切道:“公主,你等一会,奴婢这就去烧热茶。”
我蜷缩着身子痛苦呻吟,听到梦儿的脚步走远了,飞快起床穿上鞋,在门口张望了一眼,除了微微摇曳的灯火,黑夜里空无一人。
我顺着早已经熟记于心的路线快步走在廊上,前门不能走,我只能走平日厨房进出送菜的后门。
前几天宅子里的护院撤走了大半,我警觉的挑着偏僻之处走,一路上心砰砰作响,再快些再快些,不管是梦儿还是素雪她们一旦发现我,这座宅子马上都会全部被惊动。
路上我遇到一对巡逻的护院,幸而我快步闪进假山中,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我按压着肚子,痛咬着唇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发出声音。
我并没有骗素雪,我的确腹痛不已,只是这腹痛是因为我这几天故意吃的极少隐发出来的病痛,我若无疾,装出来的模样未必骗得过她们。
我额头上冷汗淋漓,肚腹里好像有什么绞着一般,我压着痛处,快步朝着后门穿梭而去,看到守在后院的人,我心中已经飞快闪到花丛后。
我咬着唇,袭来的疼痛几欲要让我昏厥,我隐约听到了宅子里传来了响动,看着守在门边打盹的人,我知晓不能在耽搁了。
我手边摸到一个石子,用力朝着侧面掷了过去。
石子骨碌碌滚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守门那人突地被惊醒。
“谁在那里?”
他喝了一声,扶了扶头上的巾帽,快步朝着发出声音之处跑了过去。
我秉着呼吸提腿跑向门边。
夜色幽暗,沉沉的天色风云涌动,我吃力的拔开门栓,不管发出的声音,头也不回的不停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