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回席中,皇上笑道方才的角逐甚是精彩,问过后知晓我所乘的马匹马鞍出现问题,下令重责了粗心的马倌,又与札齐烈客套了一番。
我没有多言,在北疆等人面前马鞍骤然坏了本不是光彩的事,把此页轻轻翻过即可,无论是谁都不想过多提及。
渐渐临近黄昏,札齐烈等人在留宫中用晚膳,因有急报皇上先回了勤政殿,太子与轩辕夜则陪着札齐烈一同去看天启的操练。
我同着皇贵妃回永寿宫梳洗,刚下了轿撵,我扶着皇贵妃,她侧目朝我问道:“你与察尔王子很是熟稔?”
我面色一紧,认真道:“奴婢与察尔皇子并不熟识,只是在太子府有一面之缘。”
皇贵妃微微笑了笑,“方才他出手搭救了你,你总的好生谢过他,你又是本宫底下的人,总不能让他觉得天启礼数不周,本宫记得库房里有一块暖玉,想来察尔王子也看得上,你梳洗后,前去送与给他。”
我皱眉想要拒绝此事,“娘娘,暖玉珍贵…奴婢抽空便会找察尔王子道谢,想来察尔王子不会计较……”
“到底不过只是一块玉而已,现下与北疆关系还未终定,能与他交好总是好的。”
暂且不论暖玉珍贵,我并不是那般想与札齐烈接触,可皇贵妃如此说我知晓无法在推搪,只得低声应下。
朦胧有些像是绸雾一般的晚霞坠在天边,绵绵成一条晕染开的紫粉瑰丽画卷,金橙的太阳点缀当中,铺洒而下的薄金掠过琉璃瓦,跃于我青色的裙摆。
我手中拿着深紫色的雕花描金匣盒,朝着操练场走去,想到太子与轩辕夜都在,不由更是一番头痛。
他们任何一个都是我不想见的。
操练场在紫金城东侧,我仰头看着高高的牌楼,底下的侍卫与我道他们都在牌楼上,我眼中漫出些许复杂,微抿着唇正欲上去,听到身后传来慵懒的一声。
“洛清心。”
转头看去,十三皇子缓缓踏步而来,方才赛马出了汗,他沐浴后换了一身浅玉色的凌云长衫,衣襟上用极细的青色丝线绣着兰花,五瓣兰则用微金的丝线织就,一根白玉束腰将他窄腰紧束,他面上挂着懒怠的笑,正看着我。
我朝他欠身施礼,“十三皇子万安。”
他打量了我一眼,看到我手中的匣盒,启唇道:“这是赠与札齐烈之物?”
我唇角微动,应了是。
他轻笑了一声,不知何意。
他没在说话,抬步朝着牌楼上走去,我转身跟在他身后走上阶梯,牌楼一侧的阳光已经隐去,春日里淡淡的凉意浸袭,多了几分黄昏时的幽暗。
突然他顿住了脚步,微侧过身似笑非笑朝我道:“那晚在碧云西袭击你的人已经查了出来。”
我握着匣盒的手一紧,看着他道:“是谁?”
他垂着头,幽暗中,似是飞了桃花的眼角含着幽深,他薄唇微勾,低声道:“太子府…”
我怔在原地,似有冷风吹过,身上倏地一凉,我望着十三皇子,眼帘微微颤了颤,欲要张口,心中却好似堵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