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酸溜溜道:“皇上常常去着邀月宫,邀月宫的龙气可是别地比不上的,乔嫔的胎有龙气镇着,怎么会如此。”
兰嫔用帕子半遮着脸,扫了一眼岳若榆,“你也不想想,这龙气都压到谁身上去了。”
兰嫔半荤半腥的话惹得殿中的宫嫔一阵低笑。
皇贵妃温声出口,“莫要嚼舌根。”
“是。”
宫嫔齐声应了,殿中又安静了下去。
乔嫔半垂着头,苍白的脸露出个尖细的下巴。
惠妃是个柔和的,她婉言道:“现下季节更替,也是容易春乏的时候,乔妹妹身子金贵,平日里的一切都是要仔细的。”
末了,她又轻声补了一句,“吃食上也要格外小心才是,孕中忌讳的东西多。”
惠妃生育了十八皇子,说这些自然是比其她没有生育的妃嫔更要让人信服几分,乔嫔单薄的肩膀微微一颤,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我看了眼丽妃,她唇边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我心中了然,怀疑的种子只要埋了下去,嫌隙的沟壑愈宽,待那颗种子发芽成长便能结出想要的果实。
丽妃也是个厉害的,假以她人之手轻轻拨弄几下,便叫乔嫔起了防范之心,我暗叹了一声,乔嫔腹中的孩子到底无辜,只愿乔嫔能好好护着那孩子。
乔嫔与岳若榆住在一处,乔嫔若是身子哪里不痛快,岳若榆是最叫人怀疑的那个,惠妃一番话说完,殿中众人将目光游离与她们二人身上,岳若榆承受着这灼灼目光,咬牙强撑着脸色。
皇后启唇,“你们也休要胡乱猜测,乔嫔的胎有太医院众院士照看着,又有皇恩庇佑,自是无虞。”
皇后话音刚落,太医便匆忙赶来,皇后命太医给乔嫔诊脉,太医道是略微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虽没得大碍,皇后还是吩咐宫人将乔嫔送回了邀月宫好生歇着,并让她无事不要出宫,好生在邀月宫安胎。
岳若榆与乔嫔一同离去,那贴身宫女果儿与良贵妃的宫婢一同被责罚张嘴四十,一个是不分尊卑的罪名,一个是冲撞龙胎的罪名。
岳若榆与良贵妃两人都落了下风,两人目光相交间,比方才更多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火光。
皇后毫不留情的处置了两宫,余下的人瞧着皇后的脸色小心的巴结奉承着,皇后这些日子被幽禁在宁康宫,想必心中阴郁着,此时她好像出了一口浊气,愈发神清气爽起来。
其实良贵妃与皇后是交好的,可是皇后丝毫没有跟良贵妃客气,我想着大抵不过因德妃一事由着良贵妃督查,皇后被曾经只能奉承自己之人反压一招,心中的憋气可想而知,皇后此举也可见她那不甚宽广的心眼。
含光殿的花还是那花,只是皇后这朵人中牡丹站在那里,多少叫人失了赏花的趣味,评点海棠的话语甚少,阿谀牡丹的言辞充斥耳畔。
“臣妾听闻太子爷疏通缓解了难民一事,还颁下了垦荒令,让各郡县分批接纳安置难民,现下朝野可都夸赞着太子爷玲珑心思,体察百姓呢。”
莺莺燕燕的妃嫔环绕在皇后身侧,皇贵妃与皇后隔得不甚远,这些话自是一字不落的滚到了我们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