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晚宴众位亲王都会到场,虽说是家宴,可到底是宫里的体面,自然不能马虎了事,此次设宴在飘渺台,飘渺台东临湖水,西面便是大片大片的荷花池,虽说如今这个季节没有荷花,可岸边的垂柳也是十分动人。
太后因在病中,自然无法出席,一大早,我便随同着皇贵妃去给太后请安,丽妃也等在了永寿宫一同前去。
我们一入寿康宫便看到摆放在台阶上的两盆紫红色的一品冠开的正盛,皇贵妃见了不由微微露出笑意。
芳兰姑姑将我们迎了进去,太后倚在榻上,而屋中却已有两人在,一个是刚有喜不久的乔嫔,另一个则是岳若榆。
太后在病中鲜少允许妃嫔前来请安,乔嫔有孕,今日又是上元节,来给太后请安尚在情理之中,可岳若榆位份不高,怎得会在这里。
皇贵妃走近床榻边朝着太后笑道,“臣妾一进宫便看到门口的一品冠开的极好,今日太后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想必是祥瑞之兆。”
乔岳二人看到我们一行人,连忙站起来行礼,“皇贵妃万安,丽妃娘娘万安。”
我们给太后请安后,皇贵妃朝乔嫔扬手轻轻虚扶一把,“你是有孕之人,快快起来。”
乔嫔一向是个胆小的,巴掌小脸上露出一丝初次有孕的娇羞,缓缓站了起身,她一旁的岳若榆忙不迭的搀住乔嫔的手臂。
太后朝我们看来,微微露出了笑意,“花房的奴才也是讨巧,知道那花要开了昨夜便连忙送过来,方才芳兰端进来给哀家看了,的确开的娇艳灿烂,如今宫里添了喜事,想必是催的这花开了。”
众人笑着应是。
丽妃语气里掺着三分笑意朝乔嫔道:“今日里怎得岳贵人也得空前来给太后请安?”
岳若榆微垂着头看不见她的神色如何,她欠身就要给丽妃行礼,乔嫔忽然抢先解释道:“皇上今天本要陪臣妾一起来,可前朝事多故而不能前来,臣妾想着许久未见太后,应当要前来尽尽孝心。皇上不放心臣妾一人,臣妾便求了皇上让岳妹妹陪伴臣妾。”
丽妃笑了一声,“本宫只是随口一问,倒让乔妹妹解释这般多,你与岳贵人姐妹情深,自然是要吃住都要同行。”
我看了眼乔嫔,她依旧是唯唯诺诺的,虽说如今怀了龙种恩宠大盛,却倒也没有露出一分骄纵。
只是我瞧着她如今与岳若榆这般好不由深觉可笑,从前乔嫔与岳若榆平起平坐时便受过岳若榆不少欺负打压,如今岳若榆见她有恩宠傍身前来巴结,她不仅不提防倒,竟还能把岳若榆当做好姐妹般,不知是当真如此没有心眼还是这般愚蠢。
我从岳若榆脸上扫过,暗想道,作恶,有过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若是不作,只是本钱还不够罢了,若是岳若榆壮大起来反咬一口乔嫔,恐怕她连哭的地儿也没有,只道是把真心给了白眼狼。
太后见众人客套完了,方才开口说:“哀家这里许久没有这般热闹,听你们说话倒是觉得是像是唱戏一般。”
丽妃自知太后再说什么,连忙赔了笑脸,“太后这是想看戏了,您好好服了药,身子强健起来臣妾便陪您听上个三天三夜。”
丽萍是个惯会讨人笑的,太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哀家还从未听说谁能听三天三夜的戏,你也就厉害在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