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远山近水,一片雪色,万树仿若披上银妆。蔚蓝的天空中,一轮金灿灿的太阳高照,白云悠悠飘荡,偶尔几只怪鸟在空中翻飞。
古道上,几十个江湖怪客,押送着一辆马车在雪地上行驶。
为首三人各骑马匹,其中一人一身着一件深蓝色锦衣长袍,驾一匹黑马,约有四十左右,身高七尺,一张紫黑色脸膛,浓眉大眼,目光冷峻有神,密须厚唇,身背一口带鞘的宝刀,一看这眼神便知这汉子,手上练有几十年功力。
与男人紧挨着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女人骑匹胭脂马,身着花布碎衣袍子,体形修长,满头浓密的秀发,用条黑绫帕子束起,眉梢细长,盈盈大眼,两颊绯红,虽看起来不怎么迷人,但却浑身透着一股不输英雄男儿的英气,手中握着一把带鞘精美的宝剑。
另一边是名光头虬髯的老和尚,骑着一匹红棕马,身穿一件又破又旧的灰色僧衣,红光满面,宽鼻阔嘴,腰间悬着一个很大的酒葫芦。
在三人后面徒步跟着十名男子,左右分为五人,护着一辆马车,那马车是由两匹马而拉,上面盖着一层黑布,显是无比重要的东西。那十人皆是清一色的黑衣服饰,他们的披风上画有弯月状的图形,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手持一根八尺约长的铁棒,一看便是不好招惹之辈。
“当家的,听说这雪岭山上盘踞着一伙悍匪,平日里拦路打劫,无恶不作。可咱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不见有人出来,老娘还盼着他们不怕死,抛头露面,借此发难,为武林除害呢。哈哈,是不是见咱们夫妇到来,都做起缩头乌龟,躲在壳里不敢出来了。”女人一对圆圆的眼珠子往雪岭上溜溜地转了几转,看到雪岭壮阔,毫无一点动静,粉面含笑,言语间尽显豪气,举止神态看起来颇为野辣。
那身背宝刀的男人,闻他夫人说笑,一双眼眸也往四下瞧了一瞧,可却眼慑寒光,神情庄重,他们所走的是一条官道,此刻天上虽照射着灿烂的阳光,但地上积雪不化,上面是连绵不绝的雪岭,地势险峻。
男人紧着一双眉头望了一下马车,脸色略显凝重,好在他看见这十人都是精挑细选,个个力大无穷,而且都有一身横练功夫。这十人在江湖上可有着不小的名头,十人曾合练了一套风雨阵法,配合默契,阵法奇诡,加上他们十人的力大棍沉,寻常人很难在他们手中讨的好处,江湖称其为巴蜀十虎。
男人转目望去女人,想她夫人昔日可是一个惩奸除恶的江湖女侠,没想到此刻还是如此性情,因月寒宗在江湖中的地位,寻常人哪敢出来劫镖。
可男人心里还是隐隐不安,沉声道:“夫人可就别说笑了,咱们虽然在江湖略有声名,武林豪杰对咱们夫妇也有几分敬意,可却咱们走这趟镖的事,只怕是早已泄露了风声,就怕有贼惦记着,能绕过他们就绕过他们,不宜招惹是非。”
“自从大哥教给我这趟任务,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这趟任务干系重大,乃是西川节度使大人为了与河东之地晋王李克用缔结盟友,相求大哥送去给晋王的几箱宝物,若是能平安送达,从此便能卖给王建一个人情,我月寒宗今后在蜀中的地位可就更加稳固了。可当今天下乱世纷扰,就怕来几个厉害的角色,我们要是失手了,月寒宗虽然是蜀中一等一势力,但却无法和一个节度使抗衡。”
说话之人是蜀中月寒宗宗主卓不群的胞弟,名叫卓远山。习得一手上乘刀法,凶猛异常,月寒宗不仅势力庞大,其属下个个身怀绝技。宗主卓不群更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这“巴蜀十虎”便是月寒中的属下,而这男子与他身前的女人是对夫妻,女人名叫“夏叶芸”,二人一刀一剑在江湖中可有着不小威名,江湖人称刀剑无情,雪月夫妇。
夏叶芸闻言默不作声,他男人担忧不无道理,这个江湖奇人异士,不计其数,再说他们答应王建护送这趟镖,已经将宗门安危系于其中,他一行人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听到夫妻二人的谈话,那和尚忽大笑开来,豪气逼人。见到老和尚突然发笑,夫妇二人同一脸奇怪地瞧去他,正见那和尚正大口吃着用油纸包着的牛肉,忽觉噎着了,又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一口猛喝,由于天冷的原因,这一口烈酒喝下,和尚两颊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