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好半天没说话,他没有责怪蒋干,反而将手中利剑入鞘。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主公尚未疑我,我岂能反疑主乎?子翼所言多为传闻附会,汝在许都只学得这般尔虞我诈?曹贼刀枪不能敌我,现在派足下之舌?”周瑜冷笑道。
蒋干没想到周瑜如此固执,遂摇头叹息:“公瑾的水战的确天下无双,然而江东的战船能从南阳到中原吗?实不相瞒,曹丞相即将南下复仇,这小小新野岂能抵挡得住?”
“哈哈哈,我还就怕他不来,江东的战船虽不能从南阳攻到中原,但是我主只要打下合肥,就能顺淮泗之水北上攻入中原,我就算丢了这新野也在所不惜,何况荆州还有刘玄德的盟军。”周瑜狂笑。
蒋干根本没有这战略眼光,听到周瑜这样讲也确实有道理,他吞了吞口水再不谈说降。
周瑜留蒋干住了一夜,次日便灰溜溜北还许都。
蒋干回许都后,称瑜雅量高致,非言辞所能离间。
曹操本就没对蒋干报多大希望,对其勉励一番后继续筹备南征事宜,他吩咐荀彧、夏侯惇准备粮草,等开春之后先攻新野再图荆州。
周瑜嘴上虽然这样讲,但身上就像被扔了一颗种子一般,已慢慢在他心中开始发芽,一连几日坐卧不安。
鲁肃见状问:“大都督,有何烦恼?”
周瑜摇摇头,“听闻曹操在合肥撤兵,他不会坐视襄樊被我断去粮道,来年可能会进攻新野拯救曹仁,我是担忧明年的战事”
“曹操赤壁大败之后,兵力已经大不如前,要是真敢进攻新野,主公若兵攻合肥必有胜算,咱们只要顶住压力,主公或能成就大功。”鲁肃不忧反喜。
“此事你我都能看清楚,曹操帐下谋士如云,定然也能看得清楚,总感觉有些被动,不如赤壁时来得爽利。”周瑜淡淡说道。
“大都督可以多派探子,若曹操增兵合肥,咱们就继续攻打襄阳,若是曹操要南下新野,就让主公猛攻合肥,两线作战总有一方能胜。”鲁肃分析。
“若是主公打不下合肥,我们又守不住新野,如之奈何?”周瑜提出了一个假设。
“不能吧?曹操赤壁战后兵力不足,根本不可能分兵两路。”鲁肃一脸的不相信。
“算是假设吧,子敬以为如何?”周瑜追问。
鲁肃思考了半晌,然后悠然说:“如此只能将荆州战场让给刘玄德,然后回江东专注合肥战场”
周瑜仰头长叹:“那就只能困守江东,子敬的榻上策也无用武之地也”
鲁肃苦笑着说:“刘玄德现在占据荆州,榻上策已然无用矣”
“刘玄德取荆州有愧我江东,趁他现在兵力尚浅,咱们以新野之兵,借道江陵去取益州如何?”周瑜异想天开说道。
鲁肃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问:“益州中间被荆州阻隔,大都督就算拿下益州,似乎也对江东无益”
周瑜神秘笑道:“哈哈哈,我非要真取益州,待曹操南下救曹仁之时,汝可至江陵向刘备求援,待荆州之兵北上与曹操交战,我会佯装兵败借道江陵去取益州,那时刘备必然出城劳军,咱们控制他夺取江陵,进而占据整个荆州,此乃假道伐虢之计也”
“这曹操虽然赤壁兵败,但此时依旧是他强我弱,要是破坏孙刘联盟,我江东岂不是独自面对曹贼?”鲁肃惊到无语。
“拿了荆州再取益州,子敬两分天下就已呈现,那时候还用怕曹操?”周瑜拍着他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