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连离荒急了,刚才房中的人必定是个高手,困了大人这么久,大人竟然说没事。
“离荒,你先出去。”许扇琯说道。
“可……”他看了看许扇琯,又看了看靳弦,只得先离开。
许扇琯还是拿过他的手腕,细细地查看了一下,“靳弦,你心脉过速,起起伏伏,遇到什么事了?”
靳弦知晓号脉不过是一个幌子,苦笑着说道,“到底是什么也瞒不住你,刚刚那人是棋墨。”
许扇琯吃了一惊,“棋墨,他来做什么?他没有伤你吧?”
靳弦摇摇头,重重叹口气,过了半晌才说道,“他抓了淮夕落。”
“他想怎么样?”
靳弦双手捂着头,“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他抓住许扇琯的衣襟,似笑非笑地说道,“扇琯,他居然说淮夕落就是死去的夕落,简直可笑。”
许扇琯突然认真起来,问道,“那他是如何救活的?”
“蛊虫。”
许扇琯站起身来,若有所思。
“扇琯……”
他猛地转身,蹙紧眉头盯着靳弦,“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难道,是真的?”靳弦睁着眼,苦涩地笑起来。
“我也不确定,之前都是我的猜测。”许扇琯叹了口气,“那一日我给淮夕落号脉,就发觉她的脉象与常人有异,现在想来的确蹊跷,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脉。可能跳动的是那蛊虫的脉,蛊虫给了她重生。”
靳弦吃惊地看着他,感觉心中有什么一下破碎掉,“扇琯,真的可以这样?人死了还能复活?”
“传说中倒是有这么一种蛊虫,能够寄宿在死人体内,释放蛊毒让人重获新生。我一直以为这种蛊虫就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能见到。”
靳弦虚睁着眼,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淮夕落就像是一个新的人,跟夕落没有一点相像。
“但是,靳弦,”许扇琯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担忧,“蛊虫必然跟人不同,寿命更是有限,想来应该最多不会超过五年。”
“那么最后,她还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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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靳弦双手托着额头,眉头紧皱,过了许久才说道,“淮夕落是淮夕落,夕落是夕落,她们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扇琯,我能感受得到,在我身旁的淮夕落,她已是一个全新的人。淮夕落说的对,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是夕落的替代品。”
“靳弦,你对她……”
靳弦苦涩地笑了笑,“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我对她,早已超过了对夕落的感情,我只是沉迷在回忆中走不出来。”
许扇琯也不吃惊,此事也是情理之中,“靳弦,你能直面自己就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想着我一定要救救,但是皇上那里我必须去,两者权衡,还是要选忠义。”这一个决定,似乎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靳弦,你想好了么?”
靳弦“嗯”了一声,重重地叹口气,“今生我最愧疚的,便是无法救她。”
隔日。
临走之时,寒未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很轻很轻,如蜻蜓点水一般。“靳……弦,你保重。”五个字却像有千斤重,压在她心里透不过气。
靳弦对她拱手行礼,“公主,保重。”
寒未回过眼,忍着再不去看他一眼,或许这便是最后一眼。眼泪没来由地下落,自己平时一贯瞧不起爱哭的女子,不曾想如今也成了这个模样。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寒未落寞地回到宫中,没有想到又有一阵狂风暴雨等着自己。前脚刚回自己寝宫,后脚就听到父皇的宣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胡人刘氏一族单于之子,骁勇无敌,善战英勇,才德俱全,朕心甚慰。今皇室寒未公主,恰逢适婚之龄,两人天作良缘。遂下旨赐婚,封寒未为永安公主,五日后远嫁胡地。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
寒未边听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下跌坐在地上,身旁的婢女忙扶住她。
“永安公主……五日后远嫁……”寒未冷笑起来,果然政治上的事远比我想得复杂。皇兄死于非命,社稷被撼动,父皇轻而易举地就舍弃了我。妄想用一个小小的公主暂时稳住匈奴,联姻就是一场赌博,而我身为一个女子,就是赌注。输了,不过牺牲一个公主,父皇他何尝在意过……
永安……我如何去安?又如何安得下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