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太守府,便在门口碰到沈旬,“太守大人,这么早,是去了何处?这位是……”
许扇琯笑着,客气地说道,“这位是宜宁夫人,同太守大人熟识,劳烦沈管家安排一处住处。”沈旬马上会意,“原来是太守大人的宾客,沈某自当好生招待。”
靳弦只略微点了点头,许扇琯继续笑着对宜宁说道,“你先去歇息一阵儿,此事太守大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宜宁点点头,随着沈旬走了。
风溯阁。
许扇琯刚想躺在榻上,又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土的衣衫,便脱了外衣,躺在上面。“靳弦,这一晚上可累死我了,我还要帮你当顾问,处理人际,真是累得我直不起腰。”
靳弦倒了一杯茶喝,只有一点温热的温度,“谁叫人人都喜欢同你讲话,惧怕我呢?”
“他们只是不了解你,靳弦,其实你不必拒人千里……”话还没说完,门口却有人进来。
萼夕端着新沏好的茶壶进门,却见到靳弦的榻上正躺着许扇琯,外衣还放在一边,现在的时辰又这么早。表情立刻慌乱起来,忙说道,“大人恕罪,我见房门开着,便贸然地进门。”
“无妨。”靳弦淡淡地说了一句,榻上的许扇琯一脸尴尬地看着萼夕,她是不是误会了?
萼夕脸上已红得不行,进门放下茶壶,便行了礼告辞退下,慌乱中都不敢看两人一眼。
许扇琯见她背影匆忙,从榻上坐起来,无奈地说道,“靳弦,看来她是误会我和你了。”
靳弦轻轻笑了笑,喝着新沏的茶叶,“我又不在乎。”
“算了,我还是不躺了。”
靳弦起身将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许扇琯看着他,紧张地问道,“你干嘛?”
“我换衣服。”靳弦冷冷地说道,末了又补上一句,“我对你没有兴趣。”换好衣服之后,又将一套干净的衣袍丢给许扇琯,笑着说,“是不是很失望?”
许扇琯无奈地摇摇头,有时候他调侃起来,完全没有平时的模样。不过倒是更喜欢这时的他,没有压力,没有顾及,想说便说,这才是真实的他。
“走,去找宜宁。”
两人来到宜宁房外,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此时的宜宁,倒是比之前看得年轻了不少,或许是她此时笑着的缘故吧。
“太守大人坐,”宜宁拘谨地站在一旁,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靳弦淡淡地看着她,只说了三个字,“你也坐。”宜宁一时不知所措,不知当不当坐。许扇琯见状,在一旁轻声说道,“大人叫你坐,就坐吧,不用拘谨。”
“你就说说以前发生的一些事吧。”
宜宁的表情陷入回忆,倒是同悠梨有几分相似,她们都是可怜之人。“我丈夫叫做淮谱……”
“淮谱,”许扇琯看着她,“可是同淮封有什么关系?”
宜宁脸上虽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仍旧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是亲兄弟,淮谱是兄长。”
听到淮府,靳弦倒是多加留意了几分,怎么这件案子都会牵涉到淮府。从淮夕落到淮封,现在又有淮谱和他的夫人。
许扇琯疑惑地想了想,问道,“既然是兄长,淮府不是很有钱么?”
一句话像是说到宜宁的痛处,她的表情哀愁,“淮府的确有钱有势,在我们那种偏远小镇上也是无人不知。可惜淮谱的父亲淮仲易并不同意我们俩的这段婚事,嫌我家家贫,配不上他家。当时淮谱顶着压力,愣是违背了他父亲的意愿,将我娶入家中。哪知,淮仲易对我们是百般刁难,不仅罢了淮谱在淮艺茶坊的职位,还向我们索取房租。生活过得,还不如家中的仆人……”
宜宁的声音又开始哽咽,停顿一刻,整理好情绪之后,继续说道,“因此,淮谱便带着我搬离了淮府,在另一处村落安定下来。日子过得倒还不错,虽是清贫,倒也幸福。哪知,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儿子十岁之后,突然有人到村中招募健壮的青年。”尘封的往事,特别是痛苦的回忆,回想起来,心中必定会有抹不去的伤痛。
“淮谱本来不想离开我们,却被生生地抓了去,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