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吴先生或者吴老师都可以。”
“吴老师，如果灵气真的像食材一样的话，就像我不爱吃面但是要吃的话也能吃，那是不是意味着即便我的灵根没有水属性，但其实也能吸收水灵气，只不过会非常慢？”
光头男人伸出大拇指：“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子挠了挠头，憨厚一笑：“我叫石壮壮。爹娘希望我长得壮一点。”
吴灵素笑容和煦道：“不错不错。灵根没有水属性却去吸收水灵气的话，只能是个事倍功半，而水灵根去吸收水灵气却是事半而功倍，这一来一去差距可就大了。再就是灵根不仅决定了你适合吸收什么灵气，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你最擅长哪种类型的术法。因为你的灵根属性决定你与哪种灵气打交道最多，自然对该属性最为熟悉，那学起对应的术法也会快很多。”
一个黄裙少女忍不住问道：“那老师您的意思是说，火灵根主要吸收火灵气，却可以学习水属性的术法？也就是说吸收的灵气属性并不影响你施展什么属性的术法？”
吴灵素称赞道：“你也很聪明，你叫什么？”少女笑的腼腆：“李凛凛。凛冽的凛。”吴灵素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可不凛冽。”惹来一阵笑声。
光头接着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的第一课是来食堂吃饭呢？因为我觉得修士修炼确实很像吃饭。灵气是食材，而炼化灵气的功法则是烹饪手段。为什么火灵根却可以学水法？不是因为他的灵根里有水属性，而是因为不管什么属性的灵气，炼化进体内都会化为灵力。不管你是吃荤还是吃素，那些食物都会填饱你的肚子化为你的力量，灵力没有属性，它只是一种力量。”
众人一脸恍然，吴灵素却提醒道：“虽说灵力没有属性，你是火土双属性灵根也可以修炼水法，但我刚才说了，灵根的属性决定了你对哪种属性最为熟悉，火灵根去学水法，速度只慢不快。修行路上，一步慢步步慢。不过想修行哪种术法也看你们个人意愿，你是火灵根却喜欢水法，偏要修水法，那别人也管不着，这是你们的自由，学校不会干预。你们今年要学的就是所有七种属性的基础知识，明年就看你们个人意愿，自己选择去哪个院系深造了。”
说完之后吴灵素问道：“听完我讲的这些，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尽管问，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楚声举手问道：“老师您前面说了单一属性的灵根很少见，能不能再讲讲这个？”
吴灵素点点头：“当然可以。我前面说了，单属性灵根的人和只吃荤或素的人一样少见，不一样的是，只吃荤或素可能会营养不良，而单属性灵根的人炼化对应属性的灵气可就不止是‘事半功倍’了，‘事半功百倍’还差不多，所以单属性灵根的人修炼速度都会很快，所谓的‘修炼天才’莫过于此。而对于单属性的灵根，我们一般称之为纯灵根，比如纯风灵根、纯水灵根之类的，多属性的灵根统称为多灵根。”
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有些神色黯然，她轻声问道：“老师，那多灵根和同龄的纯灵根一起开始修炼的话，岂不是永远都赶不上了？”
吴灵素笑道：“未必。”
小女孩眼睛一亮。
吴灵素摸了摸光头，解释道：“修士的境界可以分为‘天、地、人’三个大境界，修仙界也把这三个境界的人分别称为‘天仙’、‘地仙’和‘人仙’，这三境又有十五个小境界，其中人仙境有个九个小境界，到达十境便是地仙了。在人仙境的时候，一般来说确实是纯灵根的人破境速度比较快，可即便是纯灵根，面对那个九进十的门槛，照样会不得其门而入，历史上有很多人在人仙境势如破竹，可到了最后那一脚却始终迈不出去，反而是那些平稳修行的多灵根后来者居上破境成地仙。曾经有个人叫张青阳，他一天之内就从凡人变成了九境的人仙，被人称之为‘朝闻道，夕九境’，可是这人后来也就在这人仙境卡了整整九百年然后老死了，他同时创下了人仙境破境速度最快纪录和最慢进入地仙境的纪录，这两个纪录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能打破。修行速度太快未必是好事，慢也未必是坏事，所谓‘天理循环’，莫过于此。”
喟叹一声之后，吴灵素接着道：“另外我想你们已经在入学测试的答卷上看过自己的灵根了，你们应该也注意到那上面对你们灵根的描述有品质之分，比如中品火灵根、上品雷灵根之类的。”光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道：“灵根的品质就好比你的胃口好坏，吃同样的东西，人家胃口比你好，吸收的就是比你快；同样是火灵根，他是上品，你是中品，炼化同样数量的灵气人家就是比你快。”
听到这番话，不仅是楚声，其他被评为中品灵根和下品灵根的人都是有些黯然神色。
吴灵素却狠狠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大跳。
旁听了很久的楚舞微微一笑，吴老师终于要说那句话了。
只见那个光头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缓缓扫视每个学生道：“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每个人生下来都不是为了和别人做比较的。他强由他强，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即便一个人成了天下第一，也一定会有新的天下第一出现，万年以来，从来如此。修行本来就是自家事，修行从来不是只看资质，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还要收那些下品灵根的学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当世的天仙里面，有半数都是中品或下品灵根的人。而咱们的校长大人，不是宋鹿桥那个家伙啊，他只不过是个副校长，咱们的正校长就是一位下品灵根的天仙，不仅如此，他还是目前最强的天仙，没有之一！”
吴灵素抬起右手，伸出大拇指，一脸与有荣焉道：“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想要进入天麓山修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老人家。”
旁听的楚舞笑道：“吴老师，我可是记得吕校长他说过‘我希望天麓学院是一个没了我也依然能吸引很多人来这里修行的地方’的。”
吴灵素白眼道：“你懂什么，哪怕没有境界，只凭他老人家的人格魅力，我们也能成为最好的学院。”
楚舞只能拍手道：“您是真会说话，这话我得记下来。”
有人推开食堂大门走了进来，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好一个‘只不过’！吴老师确实会讲话！”
楚舞立刻站直身子，只是向那人抱拳，并不说话。
来人正是宋鹿桥，他摆了摆手道：“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是四处逛逛，顺便看看小吴的修仙启蒙课讲得咋样。”
吴灵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食堂大门：“不敲门就进来，我们还在上课呢，你给我出去！”
宋鹿桥举起双手，连连点头：“得得得，走走走。”他指了指楚舞，示意跟他一起出去，楚舞虽然有些疑惑，但仍是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待两人走后，吴灵素呸了一声继续道：“我们继续。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一个扎着短马尾的女生举手道：“吴老师，您讲了这么多灵气灵根灵力啥的，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修炼啊。”
光头拍了拍脑袋，问道：“你们记不记得我前面说过一句什么？”
学生们在窃窃私语，楚声灵机一动，举手道：“灵气是食材，炼化灵气的功法是烹饪手段！”
吴灵素笑眯眯道：“对对，没错，要将灵气炼化吸收，需要用到功法，烹饪手法有很多种，功法却不然。在讲功法之前，还有一个东西得讲一下。灵气无处不在，而我们这些具有灵根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身边的那些灵气其实已经慢慢在我们体内化为灵力了，这个灵力就叫‘先天灵力’，先天灵力位于丹田，先天灵力一开始会非常微弱，但却无比重要，我们修炼的过程就是将灵气转化为灵力，让体内的这个先天灵力逐渐壮大的过程。功法其实并不复杂，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功法基本上就三种。”吴灵素伸出三根手指道：“想、吃、吸。‘想’即‘冥想’，人类最初发现灵气就是打坐冥想之时发现的，这是最古老也最有效的方法，将心神沉浸在自身，此时你虽闭着眼，但是却能‘看’到一片黑暗中围绕着自己的散发着不同色彩的灵气，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心神去把周围的灵气引导进入丹田。后两种‘吃’法和‘吸’法需要你在非冥想状态下也能‘看’到灵气，这需要到达一定境界才可以。‘吃’法就是先将先天灵力分布到胃上。然后把一些富含灵气的食物或者丹药吃进肚子，这样胃上的先天灵力也会吸收掉那些灵气；最后的‘吸’则是把先天灵力引导到肺部，然后让通过呼吸进入肺部的灵气被吸收。”
石壮壮举起胖乎乎的小手，问道：“老师，那我一直坐那里冥想，可以一直壮大自己的灵力吗？”
吴灵素摇了摇光头：“非也非也，不同境界的人，体内能容纳的灵力数量是不一样的，对于刚开始修行的人来讲，体内能容纳的灵力很少，这就像人的肚子，吃的多了就会撑，吃的太多就可能把肚子撑破，强行炼化过量的灵气会导致丹田破裂，会死人的。而同饭量或人的身体力量类似，灵力的量也是可以通过锻炼来提升的，先将灵力蓄满，然后再彻底放空，再蓄满再放空，循环往复，以此提升你的灵力上限，可以说灵力上限的提升就是你变强的最直接的表现。”
一个留着寸头，高高壮壮的男生问道：“老师，锻炼身体的方式有很多种，那锻炼灵力的方式有哪些啊？”
吴灵素嘿嘿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怎样才能将一个人的体力彻底掏空？”
那男生想了想不确定道：“打架？”
光头笑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打架？”少年连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我就是想起小时候有次和别人打架，打完之后真的是太累了，比干什么活都累。”
吴灵素收起笑脸，正色道：“相信你们也猜到了，没错，锻炼灵力，提升灵力上限最好的方式就是战斗，战斗可以让你的灵力最大程度上的放空。这种修炼方式是经历了万年以来无数修士的实战检验的，所以说它是最好，毋庸置疑。而且我还得提醒你们，我所谓的‘战斗’，更偏向于切磋，而不是私人恩怨引起的打架斗殴。校规里明文规定的有禁止打架斗殴这条，我记得这条犯了会被记大过，再犯就开除了。不过如果双方真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一定要打上一架的话，咱们天麓峰山脚下有个决斗场。”
说到这里，吴灵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使用决斗场需要先申请，并且要说明申请理由，即便校方觉得申请理由合理，也还得决斗双方境界相近，并且双方都得承诺不可伤人性命。反正规矩重重，所以决斗场建立五千年以来，其实使用频率并不高。至于‘切磋’，其实不仅我们学校，整个修仙界都是支持和平切磋的，所谓‘与人斗其乐无穷’。而且你们要知道，整个修仙界就是在切磋交流中诞生并发展壮大的。当万年以前第一个发现灵气并且开始修行的人遇到另一个和他一样的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生争端，而是交流彼此的发现，以此拉开了人类修仙的序幕。后来随着修士越来越多，一些修士逐渐开始定期在中洲的中岳荟萃山举行交流大会，交流大会期间众多修士都会下场与他人切磋，斗技比赛便是由此而来。”
吴灵素叹了口气道：“直到五千年前那场真正堪称‘天崩地裂’的战争致使生灵涂炭，交流大会和斗技比赛也因此而停办许久，后来随着各地逐渐恢复元气，交流大会和斗技比赛也重新开始举办，不过为了纪念万年前那些开创修仙界的前辈以及五千年前为了保护弱小而牺牲的英雄豪杰们，‘斗技’改称为‘斗祭’，从‘技术’的‘技’改成了‘祭祀’的‘祭’。现如今，斗祭每四年举办一次，去年刚举办一次，三年之后说不定你们中的某些人就会代表我们天麓学院去参加斗祭呢。”
他又摇了摇头道：“扯远了，咱再说回修炼方式啊。虽说我也认为战斗是最好的修炼方式，但是它并不是唯一的修炼方式。战斗嘛，毕竟是会受伤，会疼的，所以并非人人都适合这种修炼方式，更不可能人人都喜欢，所以后来就陆陆续续出现了其他的修炼方式。而且我前面也说了，‘战斗可以最大程度放空灵力’，其他方式虽然不如战斗，但是也能达到放空灵力的效果，最简单的，你学个火球术什么的，去试炼场对着空地不断甩火球就行了，因为使用术法需要消耗灵力，你用的多了自然也就能把灵力清空了。”
吴灵素伸出两根手指：“咱们学校学生最多的两个学院是气院和器院，因为这俩字读起来一样，平时为了区分，我们也把这两个院分别叫‘内气’院和‘外器’院，也简称为内院和外院。‘内气’就是指将灵气炼化进体内，以使用各系术法为主；‘外器’是指符阵丹偶刃这五个是身外之物。内外纯粹只是为了区分这两个院的名字，并无高下之别，实际上这两个院是我们学校最大的两个院，内院虽然多出两个系，但是金系和雷系的学生很少，所以两院学生数量其实差不多。而外院学生的修炼方式，除了战斗，还有个方式我觉得可以称之为‘制造’。符阵丹偶刃指的是符箓、阵法、丹药、傀儡、兵刃这五种东西，而制造这五种东西的过程其实都极为消耗灵力与精神，你制造一张火球术的符箓消耗的灵力可比你扔一发火球消耗的灵力多不少。”
李凛凛傻傻道：“那‘制造’加上‘战斗’岂不是无敌？”
吴灵素哈哈笑道：“低境界的修士之间差不多是这样，我有一身灵力和很多符箓，你却只有一身灵力，自然是我胜面大。不过随着境界的提高，两者就相差不多了。”
黄裙少女问道：“为啥？”
吴灵素却卖起了关子：“后面你自己上过符系的课就知道了。”
少女撅了噘嘴道：“哦。”
光头扫视一圈后，挥挥手道：“行了，我也讲的差不多了，我知道你们中的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回自己屋里开始修行了。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们一次，丹田能容纳的灵力有上限的，感觉到丹田有点涨了就必须立刻停下来，都记住了吧？”
众人齐声道：“记住了！”李凛凛举起手着急道：“老师老师，您不教我们个术法吗？这样我们灵力满了就可以通过释放术法来消耗灵力了啊。”
吴灵素扶额道：“丫头，你现在才刚开始修行，刚开始修行的时候炼化灵气的速度会非常慢，你今晚通宵冥想也不可能把你的丹田撑满，我刚提醒你们只是以防万一。”
少女眨巴眼睛道：“好吧。”
吴灵素再度挥挥手道：“下课！”
楚声长长呼出一口气，其实吴老师讲的不少东西他还没完全消化，准备回去之后再仔细思考思考。
不料一出门就被一人抓住肩膀。
回头望去，竟然是那个一头红发扎着高马尾的绿眸楚舞，她看着那个一脸懵的少年，开心道：“你以后真得喊我‘师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