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牢头邢彪端着丰盛的菜肴通过中间的巷道,路过一个又一个土牢。
当邢彪路过九吉所在的牢房时,几滴晶莹透明的眼泪飞射而出。
牢头邢彪感觉有什么东西弹得过来,他转头看向右侧,再一次看到了泪眼婆娑的九吉。
“你又哭什么?”牢头邢彪开口询问。
听到了有人询问,那瞎子顿时来劲儿了,只听他哭嚎道:“含冤莫白不得雪,一夜寒风吹满天!我冤枉啊,大人!我只是个连路都走不直的瞎子,我如何能杀人?”
“你这瞎子虽然有病,但是挺有文采的,居然还会作诗,不过牢狱之中禁止哭嚎,你若再鬼哭狼嚎,老子一会儿一定收拾你。”牢头邢彪恶狠狠的威胁道。
“呜呜呜……”九吉双手按着木栅栏,痛苦的哭了起来。
每次走到这里,这瞎子都会泪眼婆娑,看来确实应该是被冤枉的,不过冤枉归冤枉,这事根本就不归他邢彪管。
用钥匙打开铁门,牢头邢彪将一盘子美味佳肴送入了地下铁牢之中。
邢彪如同往常一般,守在铁面人身旁等着他用餐。
揭开酒壶铁面人喝了一口小酒,仿佛在回味酒中的滋味,接着开始夹菜……
仅仅吃了两口……
铁面人的身躯便抽搐了起来,他用手指着牢头邢彪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有毒……”
接着便脖子一歪倒了。
牢头邢彪站在原地一脸懵。
这铁面人是曹大人亲自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顾,若是有半点闪失,不仅会革了自己的职,还会把自己打入大牢,重判!
邢彪生活如此滋润就是靠的牢头一职,每天可谓日进斗金,革职已是要他的老命,打入大牢让昔日同僚管理自己,自己如何拉得下这张脸!?
与其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
牢头邢彪用手颤颤巍巍的摸向了铁面人的鼻吸。
“没死!还有呼吸。”邢彪一颗悬着心,总算回落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
牢头邢彪的额头满是汗水。
曹大人特别交代,绝不允许铁面人的消息外泄,也就是说不能请医师进来看,只能将此事秘密告知曹大人。
可是……
牢头邢彪看了看桌上的一桌酒菜,这酒菜是他亲自端进来的……
自己若将此事向曹大人汇报,曹大人定会问酒菜哪里来的?
谁负责端进去的?
谁下的毒?
问题的关键是谁在酒菜中下的毒!?
不对。
关键是找谁来背这个锅?
牢头邢彪在脑海中顿时掠过了七八道身影。
全都是不差一口锅的,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一个瞎子之上。
不妥!
那九吉是个瞎子,这种明显甩锅的行为简直就是在侮辱上峰的智商,找谁背锅也不可能找个瞎子。
牢头邢彪在铁牢之中来回踱步,突然神色一动。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酒菜根本无毒,铁面人是因为其他原因晕倒在地,比如修炼武功走火入魔。
邢彪越想越觉得事情应当如此……
这酒菜每天都是九香楼送来的,以前都没下毒,今天自然不可能下毒,而自己亲自把酒菜端下来,一路之上,未曾假手他人,自然也不可能被下毒。
最重要的是铁面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他晕倒和自己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自己完全可以撇清责任。
含冤莫白不得雪,一夜寒风吹满天。
我邢彪才是被冤枉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