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多虑了,少主早已经安排好策应之人,只要我等过了这金川渡,便是潜龙入海,即便禁军也休想追上我们。”</p>
“潜龙入海?”</p>
朱榑笑着摇摇头。</p>
“你不了解令儿,也不了解朱棣手下禁军的厉害。”</p>
“即便我等真的逃过金川渡,也会面临各种围追堵截,你口中所谓的策应只不过掩人耳目,为他拖延更多时间而已,我们回不到岭南的。”</p>
“什么?难道少主……”</p>
“不错,从一开始,我们都是令儿推出来的靶子,我们吸引的目光越多,他便越安全。”</p>
朱榑目光平淡。</p>
“可恶,少主怎么能这样?”</p>
药师一脸愤怒:“王爷,您放心,属下便是拼死也要为你求个公道。”</p>
“药师,不必如此!”</p>
朱榑摆手:“我老了,属于我的时代早已过去,即便我回到岭南又如何。”</p>
“令儿从小异于常人,他既然有心成就我为完成之业,那本王便以生命为代价,最后助他一次又如何。”</p>
“王爷……”</p>
看着朱榑那苍老的背影,药师目光复杂。</p>
“药师,走吧,凭你们几人的能力,藏进山中躲些日子未必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天家无情,以后莫在为别人卖命了。”</p>
朱榑说完,转身上船。</p>
药师纠结片刻,还是咬牙跟了上去。</p>
“药师,你……”</p>
朱榑刚要开口,药师单膝跪地。</p>
“属下愿为王爷赴死。”</p>
“愿为王爷赴死!”</p>
几名苍老的近卫齐齐单膝下跪。</p>
风来,朱博眼角莫名湿润。</p>
“哈哈哈哈!”</p>
朱榑仰头大笑一声。</p>
“我朱榑有汝等相伴,此生无憾,既然如此,那老伙计们,就让我们最后再疯狂一次吧。”</p>
“王爷,禁军追来了。”</p>
一名刺客慌乱的从芦苇荡中跑出。</p>
“嗖……”</p>
他还未及近前,身子陡然一颤,后心被箭矢贯穿。</p>
远处灯火闪烁,烈马嘶鸣。</p>
刘才手持强弓,目光如刀。</p>
“禁军听令,捉拿逆贼朱榑,杀!”</p>
“杀……”</p>
两队骑兵一马当先,身后无数禁军列队狂奔而来。</p>
整个金川河都微微震颤涟漪。</p>
朱榑站在船上,目光如水。</p>
药师紧紧握着刀,面色凝重。</p>
“王爷,现在怎么办?”</p>
“开船吧!”</p>
朱榑摇头:“令儿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p>
“开船!”</p>
药师低喝一声,一蓑孤舟映着月光顺流而去。</p>
砰,砰,砰……</p>
身后一道道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鲜血染红芦苇荡。</p>
“芦苇荡中埋有火雷马刺,后退……后退……”</p>
传令官高喝不止。</p>
不断有哀嚎的伤兵从芦苇荡中被抬出来。</p>
唐金元看的触目惊心。</p>
刘才冷脸一挥长刀。</p>
“重甲刀盾手上前,雁字型推进。”</p>
“喝喝……喝喝……”</p>
瞬间上百名刀盾手组成盾阵,强力向前推进。</p>
芦苇荡中,不断有刺客射出箭矢偷袭骚扰,奈何禁军军纪言明,这等强力推进的阵型之下,只要有刺客露头便瞬间被枪兵戳成筛子。</p>
两侧更有神箭手,游骑兵四处巡视,凡是发现有逃遁的刺客,毫不留情直接击毙。</p>
不到半柱香时间,所有刺客皆被清剿一空。</p>
刘才环视四周,眉头微皱。</p>
“此处水道狭窄,只能由小船通行,从河水流速来看,对方若是不中途下船,明日清晨便能抵达金川渡口,换乘大船。”</p>
“刘将军言之有理!”</p>
唐金元点头:“他们会不会有中途下船的可能。”</p>
“有!”</p>
“因此末将建议,立刻兵分三路,一路骑兵走大路赶往金川渡拦截,二路就近征调民船追击,三路沿岸搜索,并立刻飞鸽传书通知金川渡守军戒备,以及沿途锦衣卫哨所配合。”</p>
“好,就按刘将军说的办!”</p>
唐金元小手一挥。</p>
“继续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