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次春闱吗？为了柳姑娘哪怕再丢脸一次，十次又如何。”</p>
“你唐大爷又回来了！”</p>
唐金元长啸一声，背起行囊一往无前。</p>
唐鼎：“???”</p>
“果然，还是美女好用。”</p>
“那个谁，吼什么吼，这是春闱考场，再敢喧哗，直接出场。”</p>
皂衣小吏冷脸呵斥一声。</p>
“咳咳，不好意思！”</p>
唐金元脖子一缩，赶紧排队。</p>
“姓名？”</p>
“唐金元！”</p>
“甲区六十四号，左侧搜身，携带任何违禁物品直接出场，进场后不可喧哗，不可随意走动，明白吗？”</p>
“明白，明白！”</p>
唐金元也算是轻车熟路，拿到牌号直接走起了程序。</p>
“啧啧，这模考搞的挺专业啊！”</p>
“可不，那胖子搞的我都十分紧张，这要真到了考场，还不得吓懵。”</p>
“这钱花的值了……”</p>
“你们几个不得喧哗。”</p>
听到伙计的呵斥，几个士子老老实实排队进场。</p>
“咦，怎么感觉这考场跟以前有点不一样？”</p>
唐金元环视四周，眉头微微皱起。</p>
不过此刻，考试即将开始，他也没时间思考太多。</p>
从行囊中取出笔墨纸砚，认真检查一番。</p>
“现在开考，放题！”</p>
老掌柜高喝一声，几名伙计将试题纷纷发了下去。</p>
原本还有些喧嚣的考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唯有研磨和书写之声入耳。</p>
咔啪……咔啪……</p>
那是唐金元的手在抖。</p>
拿到试卷的瞬间，他脑袋中就好像敲锣打鼓一般，嗡嗡作响，整个脑袋一片空白。</p>
明明试卷上的文字熟悉无比，此刻竟然一个字都想不起来。</p>
听着周围的书写之声，他心情更是急躁无比。</p>
“我不行的，我不行的……”</p>
强烈的压力感袭来，让他条件反射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p>
但下一刻，他忍住了。</p>
砚台上刻着四个大字，破釜沉舟，这是他亲手刻上去的。</p>
“难道我真的甘心一辈子当个废物吗？”</p>
“我逃避了半生，已经让父母失望至极，难道还要让关心我的家人再失望一次吗？”</p>
“这一次，我唐金元决不当懦夫！”</p>
“呼！”</p>
想起唐鼎的叮嘱，唐金元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p>
手还在斗，心还在跳，大脑依旧一片空白。</p>
但那双眼睛却坚定无比。</p>
倒水，研磨。</p>
那焦躁的心情终于稍稍安定。</p>
唐金元再次阅卷。</p>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p>
这段文字，他读过不知道多少遍，早已烂熟于胸。</p>
“语出中庸，讲的乃是天性和教化的关系。”</p>
唐金元提笔疾书。</p>
“第一场考试结束，所有人停笔，交卷！”</p>
“什么，这么快，我还没写完呢！”</p>
“完了，完了……”</p>
四周道道哀怨之声传来，唐金元皱了皱眉头，放下毛笔。</p>
试卷之上，还有大片空白。</p>
他知道，这场春闱自己已经输了。</p>
但唐金元并未离开，甚至并未失落。</p>
因为他已经赢了。</p>
接下来的每场考试，唐金元依旧一丝不苟的答完每一道题。</p>
此刻，他考试的目的，已经不为名利，不为面子，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自己的十年寒窗一份答卷。</p>
三天时光，转瞬而逝。</p>
“春闱结束，考生离场！”</p>
唐金元放下笔墨，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缓缓起身。</p>
当他走出考场的瞬间，一缕晨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p>
唐金元揉了揉，咧嘴一笑。</p>
“胡茬又长出来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