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凌晨两，在颠簸的车内，陆华胥再一次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就算是捂住了嘴，袖口也被血迹染成猩红。</p>
旁边的女人沉默的给他擦干净嘴角的血，然后扶他起来喝药，神sè有些幽怨：“知道自己不行了，还和法国的人拼什么拼？好了，现在弄成这种样子。”</p>
“没事，勉强还算活着呢。”陆华胥露出苍白的笑容，低声问：“我们到了？”</p>
女人看着窗外戒严的关卡，还有持枪的军人，低声回应：“嗯。”</p>
陆华胥微微的头，眼神有些黯然：“可惜了，为了保护我，死了那么多人。”</p>
“谁让你不顾自己的伤势，要和别人硬拼？”女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生一世莫空过人有些气愤的低声道：“你就不能让人省心？”</p>
陆华胥低声的笑了笑，不话，有些艰难的拿起旁边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几乎就在忙音响起的瞬间，就被人接通。</p>
他喘息了一下，咳出喉咙里的甜腻的血，低声道：“无忌，二、三、四队都被攻击了，三四队全灭。”</p>
“哦，还在接受范围以内。”电话那一头的年轻声音似乎不以为然，只是道：“我还二队也会全灭的来者，看来你得罪的人还不少啊？怎么样，到了没？”</p>
陆华胥无奈的笑着：“到是到了，只不过……”</p>
“只不过怎么样？觉得那么多人因为你死了。心里过意不去？”</p>
名为安无忌的年轻男人嗤笑了起来：“你如果少自哀自怨一，你的病情不定比现在稍微好一。最起码不用像现在一样，动不动就咳出血。被别人成病痨鬼很有意思么？。”</p>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漠然的道：“你可是国家重要资源，他们因为这个死，起码还能追个烈士。过意不去的话，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生一世莫空过就自己掏钱给他们垫一抚恤金好了。”</p>
“无忌，你下次在安慰人的时候，不能换种方法么？”</p>
陆华胥听到了安无忌的话。忍不住苦笑：“我可还是病人啊。”</p>
“知道自己是病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别又因为那个老太婆一句话，跑到公海上拼命。下次可没人能把你救回来。”</p>
安无忌语气丝毫没有放软，也没有因为陆华胥的病情变得更温柔。只是一贯的冰冷：“你现在那里呆着，别回来，等过几天放出你回到中海、入院就诊的消息之后，我再安排你回来的事情。”</p>
“好，听你安排。”陆华胥轻轻头，然后有些无奈的道：“无忌，你这么做……下面人的意见会越来越大的。”</p>
“你不是已经安全到达了么？他们还有什么话好？”</p>
“毕竟，死了很多人。”</p>
“才死了几个，他们倒接受不了了？这么玻璃心，当初怎么通过审核的？”</p>
安无忌的语气越发冷漠：“告诉他们。我没空去照顾他们的心情。计划我来定，他们只要照着做就行了。要么，就干脆别找我出主意。我只保证计划成功，其他的东西，他们自己解决。”</p>
陆华胥无话可，陷入沉默。</p>
似乎也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索然无味的对话，安无忌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我继续去打DOTA，没事儿别烦我。沿海空气好。安心休养几天去吧。</p>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陆华胥放下电话，抬头看着车窗外的朦胧夜sè，沉默的思索着，不知道想些什么。</p>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p>
……</p>
而在上阳，过了十二之后的卢家静悄悄，熬夜的两个女人都去睡觉了。卢弱水睡自己的房间，李子衿睡了周离的房间，而周离……老老实实的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吧，这次没有人再去可怜他了。</p>
原本还想想着能够一起睡的周离承受不了残酷现实的打击，躺在沙发上睡不着，只好打开电视看重播的联欢晚会，虽然依旧没意思，但好歹可以打发时间。</p>
他端起手机，发出新年第一条短信，给那个许久不曾联络的号码。然后就在两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回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p>
新年快乐——周璃。</p>
周离看着那几个简单的字，低声的笑了笑，终于感觉到一阵困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p>
一觉醒来，是大年初一，卢家倒是意外的热闹，出乎了周离原本的预料。</p>
毕竟他自己没有什么亲戚在上阳，卢弱水的亲戚们……好吧，他们被打过一顿之后，都老老实实的绕着走了，谁都不敢上门。</p>
李家的两兄弟来了一次，寒暄了几句之后留下一份礼物走了。然后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被遗忘了的jǐng察王吟来，他现在已经升职了，喝了杯茶后去值班。</p>
鲍鱼哥陈芝豹来了一次，放下两捆带鱼和海鲜，讨了杯茶喝，然后走人。</p>
卢弱水的朋友也来了几个，几个姑娘在房间里不知道着什么，嘻嘻哈哈的闹，让周离感觉青chūn分外的美好。</p>
其他的还有一些平rì里的邻居，和生意上的朋友，一早上人来人往，倒是不显得冷清。</p>
茶水热了好几次，贺礼也收了不少，终于在中午过后，周离有闲不住了，打算出去走动走动，结果才发现自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p>
到最后，他索ìng决定去魏宰家里看一看，可就在他问李子衿魏宰家的地址的时候，李子衿的语气却有些奇怪。</p>
“你现在想要找他的话，你得去东郊的那个墓地才行。”李子衿和卢弱水一样趴在沙发上，抬头懒洋洋的道：“他年年初一都在那里。”</p>
“大过年的去上坟？”</p>
“对啊。今天是他师傅忌rì，魏大哥这个人虽然话少。但很看重这一方面的。”</p>
“我知道了。”</p>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离打算出去走一走。披起衣服，开车出门。</p>
十分钟后，他隔着墓地的铁栅栏，看到了远处魏宰略微有些萧索的身影。就像是孩子一样坐在地上，他给抹着墓碑上的灰尘，一遍又一遍。直到它焕然一新。</p>
几柱香火，一瓶老酒，还有两袋撕开了的烤鸭，魏宰一张一张的给火盆里丢着自己剪好的纸钱。还有两袋自己亲手叠的金元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