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房内的李停云看着花瓶里的红梅出神。不多时,门外再次传来吱呀的踩楼梯声。
有人唤了一声。
“表哥,是我。”
李停云收回目光,把双腿重新放回床铺上。
“小柏?进来吧。”
白柏轻推房门,手里还端着一碗药汤。
“这是大夫刚刚煎好的药,表哥你先喝了吧。”
“又是药……”
李停云过去这些年一刻都离不开药,服药汤泡药浴,他味觉退化得厉害,现在吃什么都草药味。
“这是第一剂,剩下的还在熬。”
刚端起瓷碗的李停云瞟了他一眼,叹气,仰头把汤药一口喝净。
白柏走到窗边,在关窗之前瞄了窗外一眼,傅白刚刚走出院落。
“傅白师兄来过了?”
“嗯。你来的时候没碰到他?”
“我从另一边过来的,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
李停云皱着眉头把药碗放下,咂咂嘴,满嘴的苦酸味。
“他和表哥说什么了吗?”
“傅白?他很聪明,都猜对了,但也不打算说出去。你之前说得对,我们瞒不过傅白。”
白柏笑了一下。
“傅白师兄就是这样。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就算把天地翻个个儿,他都不会管的。”
“但这次的事如果没有他,恐怕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和损失。行舟比我想象得更疯。”
“在他十二岁给你下毒的时候,你不是就应该对他有全新的认识了吗?”
提起自己唯一的兄弟,李停云难得沉默一下。
但很快他又把李行舟的事抛掷脑后,毕竟人已经死了,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李停云也是李家人,他的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晚宴开始安排了吗?”
“早安排下去了,表哥不用操心这个。”
“那就好。”李停云盯着帷帐上面的刺绣纹样,脑子里回放他和傅白之间的对话。
“雷劫派……一个不知名的小门派,出了这样的人物,外界竟然还没有一丝传闻。修真界难道现在都不关心哪里有奇才这种事吗?”
“不是外界的嗅觉不敏锐了,而是傅白有意为之。”
白柏替自己和李停云倒了两杯茶。
“我去过雷劫山一次,和他们三长老门下的弟子有过交谈。傅白深居简出,平时就呆在山里,门派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他下山。要不是绣像伞过于重要,说不定你我这次也见不到他的面儿。傅白的实力深不可测,但不知为何,他的境界只有筑基。他对其他门派的剑法颇有研究,而且不是浮皮潦草地学,他对于云英剑法的领悟,说不定已经超过我大师兄、甚至是我师父。”
李停云接过白柏递过来的茶杯,听完他的讲述后,蹙眉。
“云英剑法?你不是说,云踪阁的云英剑法,其习练难度能排在所有剑法前三吗?”
“前三现在可能是排不上了。我曾经见识过傅白的雷劫剑法,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甚至是一个没有完全施展出来的剑招,那也足够让人叹为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