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姜栗打了个颤,说不下去了。
冯氏:“”
梁王恶名在外,别人或许只是听说他的可怕,冯氏却亲眼见过他眼也不眨地杀人。
想到梁王那浑身浴血,犹如修罗的样子,冯氏当即也跟着打了个寒噤。
冯氏死死地盯着姜栗:“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因他看我那眼神可怕又狂热,仿佛要吃了我一般,我回来就吓病了,等到病好想与您说,却听到了他中毒的消息。”
冯氏恍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姜栗好像确实病了一场。
整个厅中都因姜栗这番话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
冯氏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然,她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碗滚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
她厉声道:“大胆,你竟敢骗我。”
姜栗早“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栗儿所言句句属实,那梁王比阎王恶鬼还可怕,姜栗宁愿给那林老爷做妾,也不想给他看上,只是怕不说出来,会连累整个侯府,侯爷和夫人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想连累大家。”
姜栗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饶是冯氏再铁血无情,也沉默了。
半晌,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道:“你先回去吧。”
姜栗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冲冯氏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一直到回到她所居住的院子,刚刚听了全程的冬绿才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问:“小姐,你刚刚所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是假的。”姜栗知道这是个忠奴,毫不避讳地告诉她。
“哦哦,可吓死我了,”冬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我听你说得那样真切,还以为是真的,幸好不是。”
姜栗:“”
那梁王真有那么可怕吗?
冬绿庆幸完,脸上又露出微笑来:“夫人听说梁王对你有意思,肯定不敢把你许给那林老爷了,小姐,你这招也太聪明了。”
姜栗却没有笑:“没那么简单。”
这个办法只唬得住冯氏一时,等她反应过来,该嫁的还是要嫁。
冬绿笑容僵在脸上:“啊?”
姜栗没跟她解释,反倒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在京城?”
“是啊,我哥哥嫂子都在城里做点小买卖。”冬绿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姜栗示意她凑过去,在冬绿耳边小声道:“你去拿十两银子,找个时间回趟家”
侯府的厅堂里。
姜栗走后,媒婆勉强笑着问道:“那夫人,这些聘礼我给林老爷退回去了。”
媒婆只是个市井妇人,对于朝堂之事并不关心,只知道有梁王这么一号人,对于他怎么怎么可怕反倒没概念,因而没有太大的畏惧之心。
不过,姜栗毕竟是人家王爷看上的人,而且看侯夫人刚刚的反应,这个梁王似乎不好惹。
她就是一小老百姓,哪里敢给王爷看上的人做媒啊。
嫌命太长么。
冯氏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喝着下人新沏的茶。
半晌后,她道:“不用,你回去跟林老爷说,还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接人。”
“可是,这,这,姜姑娘她不是和梁王”
冯氏打断她:“什么梁王善王的,你们刚刚有听着什么?”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片刻,随后都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媒婆反应过来,这侯夫人是要装作不知道梁王和那姜姑娘私定终身的事情,把人嫁了。
万一梁王哪天醒来真怪罪下来,她只需要推脱不知道。
所谓不知者无罪,侯府有战功,梁王真能一言不合就治他们全府罪不成?
而姜姑娘那边,侯夫人怕是也有一百种办法让她闭嘴,根本不怕她跟梁王告状。
这侯夫人媒婆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去吧,”冯氏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媒婆知道自己上了侯夫人这船,怕是轻易下不去了。
她一咬牙,应道:“是。”
打发走媒婆后,冯氏又派了人去梁王府探听一下是不是真有此事。
梁王中毒后,皇帝单独给他赐了个院子疗养,那里只有梁王下属才能进出,冯氏的人根本进不去,更别说探到什么消息了。
不过无论真与假,都无所谓,反正再过几天,姜栗就要成为他人妇了。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姜栗打着什么算盘,不就赌梁王不会醒来,自己畏惧梁王,不敢把她嫁人么。
主意是不错,可惜啊,她终归还是太嫩了一点。
冯氏算盘打得噼啪响,谁知几日后,从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迅速流传开一则名为“霸道王爷爱上我”的绯色秘闻。
故事的主人公:梁王,侯府的嫡小姐卫栗。
哦,就是现在的姜栗。
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