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鸣钟响起,蔷薇喊她起身,去给盛夫人请安。</p>
换了件月白色折枝海棠纹褙子,东瑗扶着蔷薇的手,有一个小丫鬟跟着她们,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p>
她进屋,看到满屋子的人。</p>
盛昌侯脸紧绷着,神色很不好看;盛夫人努力陪着笑;三爷盛修沐坐在沿炕一排的太师椅上。</p>
他的上首,坐在一个穿青石色茧绸直裰的男子。</p>
东瑗心里一动,是碧秋回来说的那人吗?</p>
难道真是盛修颐派回来的人……</p>
她脚步突然虚了一下。</p>
她给盛夫人和盛昌侯行礼,然后给三爷行礼。</p>
三爷还礼,就指着那青衣男子对东瑗道:“大嫂,这是老家的大堂兄,今天才从徽州来。”</p>
是徽州老家来的人?</p>
东瑗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就缓缓落下去,不是盛修颐的坏消息就好。</p>
她也来不及打量那位大堂兄,就屈膝给他行礼。</p>
这位大堂兄给东瑗还礼。</p>
落座的时候,东瑗看了他一眼。眉宇间和盛昌侯好似有两三分相似,只是面容带苦,看不出探亲的喜悦。</p>
等东瑗落座,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谁都不说话。</p>
盛夫人只好没话找话,说下午东瑗送来的桂花糕很好吃,很合胃口,问她是怎么做的。</p>
东瑗笑道:“院里的桂花开了,就摘了新鲜的。罗妈妈做的,她做了一手好糕点。”</p>
盛夫人笑道:“我年纪大了,也爱些这般好克化的糕点。回头让罗妈妈教教我这边的厨子……”</p>
东瑗道是。</p>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p>
盛夫人只好又道:“阿瑗,你先回去吧。天黑了路上不好走,你又是双身子的人。”</p>
东瑗感觉到了这个“堂兄”的不同寻常,气氛压抑得她难受。不是盛修颐的坏消息,她的心放了下来,也不愿意多待。</p>
盛夫人开口让她先回去,她巴不得,忙起身给盛昌侯和盛夫人、三爷和大堂兄行礼,退了出去。</p>
盛家在老家的人?</p>
除了康妈妈,家里的佣人全都是上京后买的,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且事不关己,东瑗就脚步微缓,回了静摄院。</p>
盛修颐走了这么久,只有一封书信。</p>
从此就音信全无。</p>
次日吃了早饭再去给盛夫人请安,闲聊时东瑗就问起那位大堂兄来做什么。</p>
“辰哥儿上京办些私事,顺便过府来瞧瞧我们。”盛夫人笑着对东瑗道,“大伯走了好些年,徽州离京都又远,他们平常不怎么来。”</p>
东瑗笑了笑。</p>
她听到盛夫人叫那位大堂兄为辰哥儿,推测他的全名应该叫盛修辰。</p>
盛昌侯盛文晖有两个亲弟弟,二叔父叫盛文明,在京都做个小吏;三叔父盛文清,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不曾入仕,都住在京都,离盛昌侯府不远。</p>
没听说盛文晖还有大哥。</p>
“我都没听说过徽州还有个大伯……”东瑗见盛夫人说起大伯家神色就微微黯了黯,不敢深问,只得随便寒暄一句,准备寻个话头把这话岔过去。</p>
盛夫人却说:“大伯是侯爷的庶兄,没了十几年。他子嗣单薄,只有个辰哥儿在你大伯母跟前伺候。你大伯母姓程,是徽州当地人,不肯离乡,所以没跟我们上京都来。留在老家看守宅子。”</p>
东瑗哦了声。</p>
日子平静里过了两个月,盛京进入了冬月。</p>
冬月初九这日,东瑗在案几的书上画了个圈。</p>
盛修颐西北之行已经整整五个月。倘若事情办妥,他现在开始启程回京,也许能赶上东瑗孩子出世。</p>
她已经六个月的身子了。</p>
倘若不能,便要错过了。</p>
这日的天气阴霾得骇人,黑云四压,寒风似刀子般割在脸上。</p>
天气转冷后,盛夫人让她每日有空就去元阳阁坐坐,免了早晚请安。怕天黑路滑,她伤了身子。</p>
东瑗也应允了。不管刮风下雨,每日巳初都要去盛夫人那里坐坐。</p>
盛夫人嗔怪她。</p>
她就说闷得慌,想和娘说说话。她很坚持,盛夫人也由着她,只是吩咐多派几个丫鬟婆子陪着。</p>
冬月初九这日去了元阳阁,盛夫人正在叮嘱两个小丫鬟收拾包袱。</p>
“娘,爹爹要出门吗?”东瑗给盛夫人行礼后,看到炕上的包袱里裹着男式的裘袄,就问盛夫人。</p>
盛夫人神色哀婉:“不是,沐哥儿要出门。你徽州的大伯母没了。颐哥儿和侯爷都不能回去,让沐哥儿回去送送她。”</p>
三爷盛修沐有差事的。</p>
而二爷盛修海上次因为袁家小姐的事被打了一顿后,一直“卧床”,差事不做了,赋闲在家。</p>
“二爷也去吗?”东瑗问。</p>
盛夫人微顿,叹了口气才道:“海哥儿受了些风寒,不能赶路,才让沐哥儿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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