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让红军一步登天地使用歼-7、“枭龙”之类的玩意儿。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p>
相反,尽管初教-6作为一种低速螺旋桨飞机,没有采用什么高新技术,但却胜在安全可靠。坚固耐用。具有优良的飞行性能和操纵品质,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重大安全事故。初教-6的起降也十分方便,土路都行。其起飞滑跑距离仅80米,着陆滑跑距离50米。尤其是在后勤维护上,初教-6更是比那些娇贵的喷气机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就算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机械师,只要肯下一番功夫,基本上也能玩得转。</p>
更重要的是,初教-6较为省油。运行费用低廉。由于它原本就是针对学员设计的教练机,操纵上手起来也特别容易。非常适合用于水平较低,经济条件有限的初学菜鸟。况且,虽然是教练机,它的上面依然装了高度表、速度表、升降速度表、地平仪、磁罗盘和发动机转速表等基本飞行仪表;还有超短波电台和无线电罗盘等无线电设备,比起这个时代很多没装无线电的老式飞机来,已经算是先进的了。</p>
当然,初教-6虽然有着上述优,但其缺也很明显:尽管是金属单翼机,它的最大平飞速度依然只有86千米/时,最大航程不过640千米,引擎的马力还比不上这个时代的很多双翼机。此外,作为一款运动飞机和教练机,原始版本的初教-6是没有武装的,所以在交付给红军之前,必须对它进行武器的加装——具体来,就是加装了两挺7.6毫米口径的机枪,备弹00发;此外又把一部分飞机从双人座舱改为单人座舱,以减少起飞重量。然后利用这些减下来的重量,给飞机安装了一个外挂武器架,可挂10~5千克的航空炸弹两枚,或是航空火箭弹4发。这火力虽然足以蹂躏地面部队,可用于空战就不太够了。</p>
幸好,初教-6眼下将要面对的敌人,也跟它一样的半斤八两——如今才刚到195年,航空技术的大爆发尚未开始。那些军事爱好者们津津乐道的二战名机,比如“喷火”、“零式”、“地狱猫”等等,眼下都还是没影儿的事。美国、英国和日本的航母上,都在使用古老而又笨拙的双翼机……比如,美国海陆军广泛使用的p1波音双翼机,其最大时速也不过00公里。虽然它的发动机功率要比初教-6大得多,但论空战狗斗的灵活性,其实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是跟书架似的双翼机,就算再灵活又能灵活到哪里去?</p>
不过,跟美国航母上那些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老鸟相比,工农红军这些从两月份才开始摸飞机,三月份就要上天出击的菜鸟飞行员,就很有限不够看了。即使用单翼机打双翼机,感觉也还是很吃力。所以,穿越者们借鉴了苏德战争的苏联空军历史经验,为这帮几乎是清一色菜鸟的红军飞行队,制订了一套很猥琐的作战方案——具体来,就是充分利用工农红军的雷达和无线电优势,让红军飞行队采取“避实就虚”、“打了就跑”的空中游击战,尽量避开空战,专心致志于地面攻击,以此来积累战斗经验。每次出击都是在长途奔袭之余,用雷达密切关注敌机动向,一旦发现美军战机升空,就让菜鸟们立即掉头返回。</p>
——而对于可怜的美军来,他们的雷达还没发明出来,一切对空侦察都只能靠肉眼和望远镜……</p>
事实上,就算撤退不及。对于红军的初教-6来也谈不上危险,因为p1波音双翼战斗机的速度,实在比初教-6快得有限——前者最大时速86公里。后者最大时速00公里,还得考虑飞机老化导致的性能下降——就算是不幸遇上了这些双翼战斗机,红军飞行队的菜鸟们也只要尽量压低了飞,然后往自己这边的地面防空火力网里跑就是了……当然,如果当真这样做的话,一个不当心就可能被自己人给误击下来。</p>
虽然这种打法很有些无赖地痞的耍横色彩,完全不符合这年代“空中骑士”们正面对垒的勇者风度。但早期新建的空军就是只能用这种战术,玩空战也是要先打好基础,才能一步一步地来的——弱势空军和菜鸟新手。就只能投机取巧地玩偷袭,一地积攒飞行时间和战斗经验,最后才能硬碰硬地打空战。</p>
总之,在没有雷达预警。也没有无线电步话机及时传递警报。整个浙东空中战场对红军单向透明的情况下,美军飞机想要抓住这种“空中游击队”就只能完全凭运气。就算有个把运气特别好的飞行员,偶尔抓住了这种“空中游击队”,接下来还要考验他到底有没有勇气冲进敌方的防空火力网,把目标给打下来。</p>
想要一劳永逸地消灭这种“空中游击队”,唯一的办法就是偷袭对方的机场,捣毁对方的基地。而美国飞行队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是如此努力的,一次又一次从不同路线尝试袭击笕桥机场——可惜。红军拥有防空雷达的远程预警,使用了无线电近炸引信的高射炮。装填了燃烧弹的高射机枪,还有作为最后防线的单兵防空导弹,让美军的任何一次突袭都只能惨败而归……通过短短一个月的交锋,美国海陆军就已经被打掉了各种飞机约两百架,不仅两艘航母的舰载机几乎被打光,就连从菲律宾和夏威夷紧急调来的陆军飞行队,也早已损失过半,尤其是绝大多数飞行员都没能回来,差不多堪称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了!</p>
当然,为了获得上述战绩,红军飞行队同样也付出了损失飞机十一架的代价,其中六架飞机毁于操作失误,五架飞机被敌机或敌军地面火力击坠……但也有一名从国民党空军投诚过来的老牌飞行员,成功驾机击落敌机五架,获得了“王牌飞行员”的头衔和一枚“苏维埃英雄”勋章,整天得意洋洋地到处炫耀。</p>
遗憾的是,作为在闽浙赣根据地就入伍了的“老红军”,张南却连一架敌机都没能打下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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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由于在驾机降落时又一次冲出跑道,菜鸟飞行员张南同志在会上被队长给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接下来还要作检讨和写检查……这让张南感到郁闷无比——作为一名高毕业生,他在根据地算是响当当的知识分子,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可是到了这边,却变成了被人瞧不起的土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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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张南同志感到很不舒服,以至于出了“当初还不如留在闽浙赣根据地,省得受这种闲气”的怪话……对此,红军飞行队的政委只是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叹息着递给他一份最新誊印的宣传单——《闽浙赣根据地留守干部写给红十军团将士的一封公开信》。</p>
这封公开信里的内容,当真是句句含泪,字字泣血:</p>
“……亲爱的同志们,看见了你们,我们又悲又喜,喜的是可算是得救了,悲的是这些天来,我们受尽了亘古未有的大大灾难。我们在这段红旗倒下的日子里,遭受的种种蹂躏,其残忍程度令人难以置信。一旦我们开了口,就很难制止那泉涌般的痛苦回忆,即使最冷漠的人,也会泣不成声,没法再接着往下讲。</p>
残暴的国民党白匪军自从攻入根据地之后,烧、杀、抢劫、抓丁、抢粮,无所不为!所过之地几乎是鸡犬不留,各路匪军皆以杀人为乐!我们的粮食被抢得精光,被抓的壮丁难以统计。更残酷的是广大群众被残杀,直到今天还有无数死难同胞仍曝尸旷野,无人收拾。铡刀铡和活埋已成为蒋匪的普遍手段。有的先割耳、舌,而后活埋;有的妇女被拔去头发铡死;有的妇女被剥光衣服,绑在树上**,并用烧红了的枪条插入**,活活搞死;有的被剥光衣服绑在树上用开水浇,把全身烫起水泡,再用竹扫帚去扫,名为“扫赤匪毛”;有的用剪刀剪碎皮肉,名为“剪刺猬”;有的全身被刀子割开,丢在火红的锅里,叫做“穷子翻身”……白匪公然喊着“人要换种”的口号,攻入根据地不到一个月,便已屠杀革命群众不下十万!怀玉山区的一个妇女主任,被铡刀铡成了三段,死时还在对大家:告诉红军,一定要为我们报仇!</p>
亲爱的同志们,你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们看到了你们就有了希望,有了依靠。我们要求你们拿出之前打上海的气势,要求你们坚决彻底消灭那些无恶不作的白匪军,给咱们报仇雪恨!……”</p>
仅仅读到这里,张南就已经读不下去了,他拿宣传单的左手在微微发抖,仿佛透过这段文字,看到了无数老乡们熟悉的音容笑貌,在血泊和哀嚎之中一个个消失……跟那些留守在根据地,在人间炼狱之中苦苦挣扎的同志们相比,他在飞行队里受的这儿闲气,感到的这儿失落,又能算得了什么?!</p>
“……不仅仅是我们的闽浙赣根据地,在其它地方,反动派的狗腿子也是一样的残暴和猖狂。”</p>
政委用一种淡淡的语调对菜鸟飞行员张南道,“……听第十二军团的同志,之前我军从浙东失利撤退的时候,他们亲眼看到追击的白匪士兵向远处的老百姓开枪取乐,打赌谁能打中人。而在江北大别山的鄂豫皖根据地,康泽的别动队把我们留下的干部和积极分子抓起来用石磙子碾死,还把骨肉用磨盘磨成肉糜,逼迫分了地主家浮财的老乡们吃下去,才能活命……”</p>
“……政委,我都明白了!”张南红着眼睛,哽咽着,“……我们什么时候打到南京,打到武汉去!”</p>
“……就快了!等到我们把宁波的敌人赶下海,就该掉过头去报仇雪恨了!”政委斩钉截铁地,“……无论是丧尽天良的国民党白匪军,还是在背后给他们撑腰的日本和欧美帝国主义,一个都别想跑掉!”(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