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楹眨眨眼,方才的不好意思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这么暧昧的言语,说出的话竟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怎么说,自然怎么算!”沫楹笑道。
谁知沐萧竟皱起了眉头,缓缓直起身子。
毕竟有求于人,沫楹怕再说下去把他惹毛了,赶紧换了个话题,“这里的荷花开的果然好,只是这湖小了些,若是能游船就更好了!”
这话不过是说说,这里就孤单单的一个湖,周围也没什么花花草草,除了这满池的荷花再无别物,除了夏天能来转转,其他三季光秃秃的,压根就没人过来,只是夏天热的厉害,有船估计也没人划吧!
“南边那个湖的景色也不差,想划船那里就很好,只是,”沐萧上下打量她一番,继续说道:“你不通水性,若没有得力的人在身边,还是别划的好!”
“其实我水性也不差……”沫楹小声反驳道。
“你说什么?”
“啊?哦,皇上说的是,也就是说说,南边那湖里养着太后的鱼呢,可不敢乱折腾,听说就连沐靖公主打了两条上来,还被骂了呢!”
“那鱼娇贵的很,能养上一年就已属不易,池越国王后知道太后喜欢,年年都会送上几十条,除去路途奔波,能活着到这里的,有十条就算多的了,养起来也费心,沐靖捉了两条三年以上的去煲汤,还对太后说什么味道略苦,不如鲤鱼鲜美。”
沐萧抬头看了看天,原想着满目星辰,此刻却孤零零的只有一个月亮挂在天上,弯弯的,像极了某人笑起来的眉眼。
低头,那人确实在笑。
这事也有好几年了,太后不但训斥了沐靖一通,还罚了一百张大字,找了个嬷嬷看着,不许代笔,那时自己刚继位,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哪有空听沐靖说这种小事,沐靖来抱怨的时候,自己正为凌河的水患焦虑烦躁,沐靖还没说完,便被自己骂走了,哭的好伤心,最后沐靖那一百张大字也没写,太后也让她真写,见她伤心,又赶紧哄了起来,是以,沐靖半年没与自己说话。
这事沫楹是第一次听说,笑过以后,又说道,“既如此,我更得离得远些了!”
“不过是一池子鱼,即便你全毁了,孤也能在太后那把你保住!”
沫楹心想,恐怕你巴不得我把鱼毁了,你讨厌太后,不能拿我当引子啊!
想归想,面上还是挂着笑,说道:“好好的鱼游着,我毁它做什么?沐靖既然说略苦,我也懒得再去尝它,池越常年严寒,咱们这四季分明,这鱼来了还要适应气候,本就不容易,我何必再雪上加霜,扰的它们不清净。”
沐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的,沫楹这才发现,他微微的一抹笑意竟带着微微的梨涡,又一想,若他笑意再重一些,梨涡也再深一些,如此性子冷清的男人笑起来带着梨涡,真真和他不相符,那模样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好笑的紧。
沫楹抿着嘴,强忍着笑意,只是眼底的那抹光亮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沐萧扭过头,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夏天本就吃的不多,随便走走也就消饱了,绕湖走了两圈,俩人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沫楹琢磨着,他晚上若是住在这里,不知能不能多放几个冰盆?自打入伏她就没睡上一个安稳觉,热的那是一个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