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屋里静静的,明明已经初夏了,青衣竟起了鸡皮疙瘩。
“书上说,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有人是兴奋,有人是害怕,有人是慌张,有人是后悔,还有人是解脱,你是哪一种?”
沫楹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可我哪一种都不是,我是有些彷徨!”
“你……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头已经开始沉了,青衣知道,药效发作了。
“你房间的水,我先给你换掉,明天白天,即使你人昏睡着,丽娘也会喂你喝水的,如果明天晚上你醒的早了,就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明天,是最后一次!”
沫楹提起桌上的水壶,转身就要离开。
快到门口的时候,止住脚步,背对着她,开口,“今天的时间,是多你的,也是多给我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你,多看你一次,我就多恨你一分,我不知道亲手结束一条生命是什么感觉,但我只希望,我多恨你一分,下手的时候,手就能少抖一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明晚,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沫楹不知道身后的青衣是否还有知觉,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几句,但她说的都是真的。
一想到之杏因她而受苦,她就恨不得把青衣活剥了,可她现在要忍着,不能漏出意思破绽。
站在院子里,对着皎洁的月光,沫楹暗暗祈祷。
这天不是十五,沫楹还是去了小祠堂,这次没有找借口,只在早饭时说了一声。
没人问为什么,也没人敢问,这几天小院的气氛很不一样,虽然沫楹面色如常,但她的每一个指令再没人敢多说一个字,也没人在背后讨论。
“丽娘,白天的时候,去给之杏喂点水,每隔两个时辰,下午申时三刻以后就不用再喂了,除了喂水,谁都不能进去,昨天黄太医说了,她要静养。”
“是!”丽娘点点头,见沫楹起身要走,鼓起勇气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啊?”
沫楹奇怪的看着她,“她早就醒了啊,只是湖水进了肺部,她才会昏迷的时候多些,不过不碍事,静养就好,她现在睡着,只是没缓过劲。”
沫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骗刘嬷嬷和佩玉这种懂医的恐怕不信,丽娘她们这种死心眼的,一骗一个准。
果然,丽娘松了一口气,之杏没事就好。
静斋里的人都知道小祠堂的规矩,沫楹不用担心她们,今天沫楹会在附近闲逛,帮她挡着外面的事。
虽然已经出宫过很多次,但这次,不一样。
沫楹先去了第一次出宫时和之杏去的小茶馆,人还真多,下面的小桌子都坐满了,楼上的雅间倒还剩一间。
沫楹掏了一块碎银子,跟着小二上楼,还真巧,竟然是她们之前的位置。
要了一壶菊花茶,沫楹细细品着。
这茶馆临街,今天恰逢开市,人很热闹。。
坐了半个时辰,沫楹就走了,上次她提前跑掉,这是她欠之杏的,今天也算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