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茙说世子不喜欢亲近之人这样唤他,而我是郡主的手下,沾了郡主的光,也算是亲近之人。”丰昀息答了一句,目光定格在书云笺手中的白瓷墨彩冰梅纹茶碗上。
“哦,这样啊!”书云笺随意的答了一句,又喝了一口,双手捧着茶碗。
就这样又过了半刻,丰昀息见书云笺还是没有松开茶碗,便直接道:“郡主,你将茶碗放下,我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能拿着茶碗说?”书云笺觉得好笑,这说话难道不能拿着东西吗?
“我怕说了之后,郡主会打碎茶碗,这样很浪费。”
“没事的,打碎就打碎,你家郡主还是有些私房钱,不怕。”书云笺不仅没有将茶碗放下,反而握的更紧了。
丰昀息见她这般,想了想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世子虽然不是经常吐血,但是也吐过几回,这次不是谎话,是真话。”
“啪……”书云笺手中的白瓷墨彩冰梅纹茶碗摔到地上,声音的格外刺耳。
丰昀息的视线立刻落到那碎裂的茶碗上,一副我就知道会如此的模样。之后,他又看向书云笺,接着道:“楚茙说,鬼医苏颂近几日就会赶来盛京城,所以世子的毒郡主想要操心就操心,不想要操心也不勉强,想去景王府便去景王府,不想去便不去,谁也不会勉强郡主,也不会生气郡主。”
书云笺听完丰昀息的话后,定定的看了他半响,突然笑了起来,“小黑子,你觉得楚茙他们不生我的气吗?”
“嘴里不生气。”丰昀息突然牵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要比他那惨不忍睹的笑容好看了很多,好像一块璞玉终于雕刻出精美绝伦的一角。“我也是,嘴里不生气,心里生气郡主这样对待世子。”
书云笺挑了挑眉,“看来,狐狸替你找到了不少族人的眼睛。”
“嗯!”丰昀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不少。“有一百四十双,省了我很多力气和心神,相信很快我就能将眼睛全部都还给我的族人了。”
“怪不得要吃里爬外,我要是你,估计也会如此。”书云笺笑着开口,说完便让丰昀息出去。
在他离开后,书云笺留下了一张字条,说自己想要出去走走,傍晚时分便会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紧接着她便进入了实验室中。在里面转了转,书云笺进入病房,随意的躺在一张病床上。而这一躺,便是一整天。
在这一天中,书云笺想了很多,但都离不开北陵青。
又过了一日,到了云翊白那日所说的宴席。清晨,宫中有人过来传话,宴席的地点定在紫微宫,时间是午时,乾王府参加宴席的人有书天栏、容秋芙、柳含烟、书靖幽、书月楼以及她自己。
听到传话时,书云笺刚好在梳发,打发宫人回去后,她就一直看着眼前的两个锦盒发呆。那两个锦盒,一个锦盒中装的是倾国,另一个是卿都幽梦。
绾好发后,玉案见她还在犹豫,便伸手拿起卿都幽梦插在她的发髻上。
“奶娘,我……”书云笺看到铜镜中发髻上的卿都幽梦,愣了一下,准备开口。但她还未说完,玉案又拿起了倾国插在卿都幽梦的旁侧。
一支步摇华贵,一支步摇清雅,两者合一倒也不显俗气,反而更添丽色。
“奶娘知道郡主不喜欢戴首饰,所以步摇发簪这类物件,郡主一向都只用一支稍作装点。不过今日,还是戴两支步摇比较好。”玉案笑了笑,拿起玉梳替书云笺梳了梳背后垂下的长发。
书云笺望着镜中的两支步摇,半响后,笑道:“奶娘,倾国好重,我戴不动。”
“忍着吧!”玉案笑了起来。
用过早膳没多久,书靖幽便到了云笺阁。他知道书云笺这几日没有心思见人,所以一直没有来找她。
“哥哥,好几日不见,你又英俊了不少啊!”书靖幽刚到门口,书云笺便看到了他。一身白色浅银凹纹锦袍,一件淡青绣栀子花氅衣,衣裳与平时无异,但书靖幽这几日也经历不少事,眉眼之间似乎稍稍锋利了一些。
书靖幽笑了笑,“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嘴这么甜?”他走进房间之中,坐在书云笺的旁侧。他看着她,目光柔和,但目光在触及到倾国时,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云儿,你怎么会戴上……”书靖幽抬手,指尖在触到倾国的瞬间僵住了。
书云笺知道他说的是倾国,轻笑了一下,淡淡的道:“皇帝姑父命令我今日戴倾国,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既戴了倾国,云儿你是真的要放弃九皇叔吗?”书靖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书云笺眨了眨眼睛,一副惊讶到极点的模样。
“怎么可能?我很痴情的。”</br>